達西往前走了一步:“外面在下雨, 上山或者去河邊都會淋雨。不知道公主是不可以去個有花, 也有鳥的地方,又不會淋雨。”
花香鳥語,還不淋雨,聽著不錯。黛玉點了點頭:“是不是要出去?那我去換衣服。”
“不用。公主跟我來。”達西領著黛玉沿著走廊走。
彭伯裡大廈,黛玉到現在也只最熟悉自己房間到餐廳的路。再就是餐廳到起居室或者圖書室這些房間,畢竟都是在一樓,且可以一個個房間穿過去。
現在達西領著黛玉就是從一個個房間穿過去, 可以看到窗外的樹木給雨水沖刷的青翠欲滴。挨著窗邊, 可以感覺到外面的寒氣從窗戶裡滲進來。經過的房間,有些是沒有生火的, 那就更冷了。
黛玉雙手攏住了手臂, 這樣子好抵禦寒冷。英吉利的房間有好處,平常活動都在一棟樓裡, 壁爐生著, 就是牆壁角也有熱氣上來。可是一到了沒生火的房間,就要感慨身上的衣裳單薄了。黛玉身上的衣服也就是春夏時穿得薄衣。
英吉利的女人,從小這樣慣了,即使外面下雪,也敢露著肩膀出去。黛玉卻不成, 必須得穿暖和才行。現在經過這段,只希望後面不要再冷。
“還遠嗎?”黛玉問了句。
“就到了。”達西推了一扇門,“就這裡。”
一股暖風撲了過來,一汪碧色映入眼簾, 間雜著五顏六色的花朵,原來那頭是座暖房。高大的玻璃頂,現在沒有陽光,可雨水沿著玻璃流下,就如瀑布般,再配著綠葉紅花,實在是猶如世外桃源般。
達西退了一步,讓黛玉進去。黛玉走進了暖房,指尖輕觸邊上花盆裡的玫瑰葉子:“這裡有花,怎麼沒見鳥?”
黛玉的話音才落,那邊就有鳥鳴聲。黛玉看過去,養著幾只鳥毛絢麗的鳥,一時也不知道鳥名是什麼。
“這也是鸚鵡嗎?”黛玉問。
“是,跟你的那隻品種差不多。不過沒你的那隻好。你那隻連詩都會念。”
黛玉笑了:“這也是要人教的。怕是你平日裡事太多,哪有這個時間去教。不像我們,天天就在內宅裡,不教教這些,日子過利豈不是挺無聊的。”
達西跟在後面:“這個就算我有時間,估計也教不出像你那隻鸚鵡來。可見你教得成果很顯著。”
彭伯裡的暖房很大,裡面有小茶桌,可見之前是可以在這喝茶的。冬日裡坐在這裡,品茶看雪,實在是太美妙的地方了。
“這樣的地方,是不是可以彈一曲呢?”達西望著黛玉,眼底有著熱切和期盼,只是隱藏得太深,若是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
這樣的地方當然可以彈一曲了。黛玉不能再拒絕,讓人拿來了琴。黛玉調好了弦:“我許久不彈了,還望勳爵見諒。”
“你也說過聽絃歌而知雅意,不在於琴聲,而在於琴聲的背後。”達西站到了一邊,這個地方既能看清彈奏者的面容,又不會打擾到彈奏者。
按著琴絃,黛玉想,達西這個人眼界高、心氣大。若是尋常的曲子,定然不能讓達西眼前一亮的。需得好好首曲子,得出奇制勝才可。不然非輸給那些英吉利小姐們。
黛玉想了想,挑了隻前面才聽過伊麗莎白唱得英吉利民謠:“那邊的綠色山谷的小溪蜿蜒,當黃昏褪去,我若有所思地流浪……”
黛玉的聲音輕柔,甜美,配著古琴,再配著周圍花草樹木,越顯得輕靈空洞,倒比鋼琴彈唱另一番滋味了,恍如人間仙境般。
歌聲停了,達西還久久沒回守神來,等回過了神,就拍起掌來,由輕到重,由緩到急。
“見笑了。”黛玉嘴裡這樣說著,可瞧達西的樣,也知道剛才沒有出醜,“好了,你也聽到了。我這種微末之技,可不能跟你們那些小姐比的。”
達西笑了:“我倒覺得你彈得比她們好聽多了。若剛才你真在客廳彈奏了,定會技壓全場,怕是親王要拜倒在地。”看了看黛玉,“我知道,按你們的風俗,貴族家的小姐是不可能這樣表演的。不過,我認為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現出來,並不是什麼羞恥的事。當然,在客廳那樣的地方,人又噪雜,倒是顯不出你的特色來了。”
“勳爵,謝謝你這麼理解我又這麼誇我。”黛玉站起來行了個屈膝禮,俏皮一笑,“我這個禮是不是要比我的歌唱得更好?”
“那倒不一定,我覺得都好。”
黛玉身上突然有些熱,往外一看:“呀,雨停了。”
達西也去看:“雨停了,是聽了公主的歌聲才停的吧?”
“勳爵,你這麼說,似乎在怪我為什麼不早唱歌,這樣子,雨停了,狩獵會辦了,那些客人也可以走了。”
“我沒這麼說,但公主這個意思是不錯。雖說公主唱得有些晚了,但遲唱總比不唱要好,雨早停要比不停要好。”達西瞧著黛玉笑。
黛玉剛了說句:“勳爵……”暖房的門口那有人聲:“勳爵怎麼不見了?”
聽聲音好像是賓利小姐。黛玉轉過了臉來看達西,一副人家追來了,還不趕快去。
達西像不知道,反而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黛玉一時想笑又不敢笑,就怕把賓利小姐給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