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從來也沒想過用鬼神去弄出道德,因為他確通道德不永恆,而是隨著階層和物質基礎的變化而不斷變化的,今日的德或許就是明日的糟粕,他沒有那個能力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弄出一個亙古、恆久、不變、萬年不易的道德標準。
雖然最後的問題沒解決,但終究他解決了墨家理論的邏輯、體系和自洽的問題,並且做到了讓墨家逐漸壯大、讓墨家內部都能夠接受、威望足以支撐內部的團結。
在場的人沒有人驚訝適成為下一任鉅子。
但當適做完那個《繼承子墨子之志,利天下為目的、非攻只是特定階段所實行的手段》的報告後,整個會場會陷入了一種震驚之中。
拍手大笑的有之。
站起來高喝早該如此的有之。
訥訥道過於急躁的有之。
震驚之後看看眾人也跟著拍手稱讚的有之。
一段報告,這是在為他為鉅子之後的墨家路線定下基調。
這是一顆巨大的火藥雷,意味著什麼泗上非攻立國的想法,將要成為被批判的理念。
意味著這是對當年魏越建議非攻弭兵路線之後適的全面清算。
意味著泗上的整個宣傳都要轉變方向。
因為這泗上將對諸侯採取更為炙烈的態度。
當然,也意味著適極為贊同高孫子所做的關於當年天下局勢的報告,天下將亂,沒有諸侯在短時間內有能力成為霸主團結諸侯征伐墨家。
高孫子、公造冶、孟勝等人對於適的發言表達了極大的支援,在內部高層討論是一邊倒的。
而且既然是內部的會議,適也就不用擔心洩密之類的問題。
既然是這樣的基調,那麼當先必須要討論的五件事,就算是有了一個基本的框架。
這三件事,源於墨家之前的既定戰略。
這一次對齊戰爭,是藉助天下大亂、越國南遷的局面,徹底將泗上結為一個嚴密的整體;將勢力擴充套件到東海和淮北;削弱魏、齊大略的延續。
齊墨戰爭的結束、天下大亂的開始,墨家當前要解決的五個問題立刻擺在了眼前。
其一,泗上諸侯變鬆散的非攻同盟為一個緊密的邦國的問題。
其二,對齊戰爭的和約簽訂。
其三,藉此之勢會盟諸侯維持天下局勢。
其四,趙國墨家之後的走向。
其五,和楚國的關係在齊墨戰爭結束、楚魏相爭緩解之後的調整。
這個基調一定下,泗上內部的同義和統一,就不得不解決一個問題。
一堆諸侯的貴族身份,是否還保留?
哪怕是作為一個幌子對外宣揚用,用不用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