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間會想到些什麼?
宋明鏡什麼也沒想。
因為他根本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在這一刻。
那些閃爍著碧綠幽芒的碎骨釘至少有四、五十枚之多,疾風驟雨一般打來時,宋明鏡整個人忽然間蜷縮成一團,像是一隻皮球般滾了出去。
他一下子就滾到了堂中一條毛皮地毯上,伸手一挑,皮毯化成一道匹練“嗖”的飛卷出去。
這皮毯經過精心處理製成,韌性極強,飛騰於空,盪開一道道波浪又削減了力道,直將一枚枚碎骨釘包裹入其中,卻難以穿透。
宋明鏡又是一抖手,裹在毯中的毒釘雨點般朝著來時的方向倒飛,穿窗破門,發出“哐哐哐”連綿不絕的劇烈響動。
那張起了大作用的皮毯猶然未墜地,宛似一道簾子般垂掛半空,緊跟著宋明鏡耳內聽得衣袂破風之聲,迅捷如虎狼競逐,“簾子”對面似乎已多了一個人。
嘭!
“簾子”中心隱約凸起一個拳頭的形狀,碩大有力,猛地朝著宋明鏡頭顱擊來。
宋明鏡神色沉凝,絲毫也不敢大意,卻也沒有畏懼退縮,揮拳相迎。
砰砰砰!砰砰砰!!
拳頭與拳頭之間激烈的交鋒撞擊接連不斷的響起,好似敲擊大鼓,在這深山洋館內顯得清亮無比,可見拳上蘊有力道之兇猛凌厲。
不過兩人雖然在搏命廝殺,那張毛皮地毯也是凸起一個又一個的拳印,此起彼伏,卻始終未曾落地。
一連互擊了二十幾拳,交手的雙方卻都沒有見到對手的面目,這一戰也算是別開生面了。
宋明鏡一聲冷喝,又是一拳橫擊。
對方反應奇快,立聽拳風大作,揮拳截擊,砰然聲響,兩隻拳頭隔著皮毯像是兩發噴射的火箭般對撞在了一起。
宋明鏡催發力道,同時也感到對面蓄力勃發,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張慘遭二人蹂躪的皮毯終是不堪承受,“嗤啦”一聲被兩股震勁擊得四分五裂。
碎片四散之際,宋明鏡身形往後疾退,三兩步縱躍就竄進了左側一條狹窄的廊道內。
“哈哈哈!能跟我正面交手的人很少見到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真的很有意思,怎麼稱呼啊?”
一把怪異奇特的腔調在大堂內響起,正是花非花。
宋明鏡身形隱於走廊拐角,笑道:“小弟姓宋,唐宋之宋,雙名上明下鏡,取的卻是明鏡止水之意。”
花非花慢慢悠悠的聲音響起:“人莫鑑於流水,而鑑於止水,也是好名字,好寓意。恰如與敵交戰,生死一線,若能依舊做到心無旁騖,明鏡止水,那便已經佔了勝負先手了。”
宋明鏡道:“家父取名的時候倒未必想得這麼多,不過我該稱你花非花呢,還是洪大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