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撫州大街,那時母親剛死,他逃出了清平山別墅。一路爬山涉水到了這裡,衣裳被樹枝鈎的襤褸不堪。他漫無目的的走著,眼前盡是母親慘死的模樣,好似空氣裡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走到了一處公園。遠遠瞧見那涼亭裡一群小孩在那學畫畫,有一個穿白紗裙的女孩畫的格外認真。她的眉眼像極了自己的母親,他就盯著看著。那女孩的大眼睛往亭外一看,她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笑著走出了涼亭朝他走來。逆光而來的她,猶如天使降臨一樣,空氣裡不再是血腥而是恬靜。
“想學畫畫我教你。”
她大方的牽起他的手,而他卻害羞了。那小手涼涼戴著的玉鐲,就像母親又牽著他的手去清平山頂看日落一樣,女孩回頭依舊笑臉盈盈。
“我叫莫允之。你叫什麼名字?”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冷可依舊是暖的,連聲音都與母親那樣像。
殷向宸低頭不語。他不能告訴別人他的名字。
“不說也無事。”
她依舊笑著,如春風如夏雨,明明小小的個子說出的言語卻像個大人一樣。
她教著他畫畫,可他對這畫一絲興趣也沒有。她的父母來了,她從兜裡拿出十塊錢,放進了他的手上。
“我家在就在撫州城裡,若有難處來莫府找我。”
那個下午,殷向宸沒說一句話只是看著那女孩恬靜細心的模樣,他覺的這女孩一定就是母親口中常說的天使安琪兒。
“二哥,聖德女校今天表演,莫家小姐表演洋琴。”
殷向榮風風火火的跑進殷向宸的屋裡,兩個失了母親的兄弟,相處起來格外親。
“那快走。”
殷向宸放下手中的鋼筆,拿起校服外套和殷向榮跑出了殷家。
兩人翻過圍牆進了聖德女校,躲閃著跑去了禮堂。
“你看夠沒,我快撐不住了。”
被殷向宸踩著肩膀的殷向榮五官全都擠在一起,十分吃力的託著殷向宸。
而上頭的殷向宸仍沉浸在鋼琴聲裡,根本沒聽見殷向榮說什麼,莫允之穿著一身青藍色的我學生服。齊耳的娃娃短發,細長幼白的手在鋼琴鍵上飛舞。
“殷大帥,那在偷窺的兩人怎麼像極了你家的兩位公子。”
跟隨在殷易偉身邊的高總長指著前面黑乎乎的兩個人影,今日這晚會正是為了歡迎殷易偉到聖德女校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