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蒼要麼成為鬼差,要麼投胎轉世,萬不能再還陽過來。
可是萬一呢?
萬一她真的是關山蒼,那個護我如命的人。
我怎麼好直接懷疑她的身份,讓她老人家傷心呢?
我站定了許久,開啟了大門旁邊的影片。
那是門外裝的監控所拍攝的高畫質影片的影像,正是關山蒼那張熟悉的面容,只是雙眼中瞳孔有些渙散。
目光看著有些銳利,像是黑夜中的某種猛獸。
我還是多長了一個心眼,緩緩的說道:“修睿今天不在家,我是個孕婦,不好招待婆婆。您可以改日再來嗎?”
“少主子不必招待老奴,老奴就是思念您了,來見您一面。”她在門外執著著不肯走,抬手轉動了門把手。
門把手她轉不開,眉頭便是皺了。
我剛想放鬆一口氣,就見她衣袖中飛出了一隻黑色的小黑蟲。
小黑蟲鑽入了鎖孔之中,她一拉門把手。
大門的鎖,就被她開啟了。
我退後了半步,心生了警惕,“婆婆既然喊我一聲少主子,怎麼就……怎麼就不聽我的話,不請自來。”
“時日久了,不見少主子,甚是思念。”她推開門走了進來,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心頭一疼,停在原地深深的看著這張蒼老的面容。
身子微微顫抖起來,有些情難自控,“我……我也很想婆婆,我……我真的真的很捨不得婆婆離開我。”
“老奴這不是回來了嗎?少主子!!以後就讓老奴,陪著少主子吧。”她走到我面前,帶著老繭的掌心撫摸到了我的側臉上。
那隻手冰冷極了,但是粗糙的感覺和從前一般無二。
隱約間,從她的身上還能嗅到一股腐爛的味道。
我心頭猛地一跳,退後了半步,“你的手……好涼。”
“老奴的手向來都是這麼涼的,老奴特意帶來了上好的補品,給少主子補身體。”她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脖子,把我往客廳的沙發上拽。
毫不留情的把我扔在沙發上,那沙發是木製的。
又硬又冷的,我下意識就護住了肚子裡,“你請我吃補品就請我吃補品,動粗做什麼?”
心裡隱隱就覺得不對頭,卻一時想不到對策。
原本我是能用龍氣試試與之抗衡的,可是龍氣至少要一兩個月才能恢複,眼下蔣毅又昏睡不醒。
在這個空蕩蕩的別墅裡,我都不知道要找誰求助了。
就見“關山蒼”從隨身攜帶的口袋裡拿出了陳舊的保溫壺,和一隻又髒又破的瓷碗,她將瓷碗放在了桌面上。
然後,將保溫壺裡的湯倒出來。
那保溫壺的湯一倒出來,我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破碗裡全都是灰色的被開膛破肚的死老鼠,那些老鼠並未被煮熟,好像是被泡在了洗菜水裡一般。
在死老鼠附近,還飄著綠色的爛菜葉子。
“少主子請喝吧,這湯老奴準備了一晚上,對少主子的身體可是大有好處。”她把勺子遞給我,一副為了我好的樣子,眼底深處卻帶著陰沉之色。
我接到勺子的時候,頓時才感覺到事情徹底大條了。
我胸腔憋悶,反酸的感覺,上了喉頭,“我現在沒胃口,你先放在那裡,我一會兒再吃。”
說著,我捂著唇從位置上離開了兩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