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早年?
如果她沒記錯,這才冬月二十五吧?
離過年,還有整整一個月零五天。馮川這年還真是拜的有點早!
文秀掃了一眼地上那些“不值錢”的東西,目光最後落在放在最下面的布包上,布包露了一角,暴露出裡面的東西,她道:“你剛數的東西確實不值一兩銀,可是,那份筆墨紙硯,不下五兩銀吧?”
筆墨紙硯她去書店問過,就是差一點的硯臺也要二兩銀。再加上筆和磨,以及入學者的書本,起碼要五兩銀不止。
文秀當時是想著買一本《千字文》或者《三字經》回來教樹兒和桐桐識字的,無奈價錢有些高昂,她這會兒還承受不了,所以在等著年後,從馮掌櫃那兒分了紅利再去買。等樹兒滿了六歲,再送他去學堂。
現如今,馮川把筆墨紙硯都送來了,即便他買的是最廉價的東西,那也絕對不會低於了五兩銀。
馮川被文秀揭了老底,臉色一哂,有些不自然,“文秀,我不是想著你家孩快到入學年紀了嘛。另外,你畫圖樣不也需要紙筆?”
馮川買這些東西,還真是路過書店時一時興起。想到樹兒該入學了,文秀拿布畫圖樣也辛苦,便進書店買了這麼些東西。
書店裡好的賴的都有,他挑了一套價格適中的。價錢不算貴,但對鄉野人家而言,那也絕對不便宜。
“我之前也想著給買的,但是手上一直很拮據。之前從你爹那兒得了點錢,也夠買一套了。你的對,畫圖樣也要紙筆,早晚都得買,你這一套多少錢,我給你銀。”雖然值不少銀,可是文秀不貪,也不佔人便宜。
馮川不幹,跟文秀爭了幾句後,扯開話題道:“你前幾天讓我去城裡賣的圖樣,你都不知道多搶手。”一想到那日競拍的熱鬧場面,他情緒就激動了。
既然聊正事,文秀也不再跟他糾結筆墨紙硯的事,犯罪等結算銀的時候,扣掉那些銀兩就可以了。她平靜的望著激動不已的馮川,等他完,才挑眉道:“那你一共賣了多少銀?”
馮川再次露出陽光般的笑臉,伸出了一隻手,五根手指全部撒開。
“五千兩?”
馮川搖頭!
“五萬兩?”不會這麼貴吧?
馮川見她越猜越離譜,幹脆揭開謎底,“五百兩。”
四張圖就五百兩?真是要虧死了!
然而,還沒等文秀從吐血中活過來,又聽馮川道:“我爹,你畫圖功不可沒,五百兩銀咱們對半開,一人二百五十兩。”
馮川的話音一落,文秀心中再次吐了一口老血,這人是不是傻?他是不是傻?
五百兩銀,五五分,那就是兩個二百五。然而,兩個二百五還能被這麼歡喜的出來,除了上輩電視劇裡的屌絲張偉,那就只有眼前的馮川了。
“文秀,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也很激動?”馮川見文秀一副哭笑不得了模樣,自以為文秀是聽到“二百五十兩銀”給激動的,略帶玩笑似的取笑道:“這才二百五你就興奮成這樣,那以後二千五,二萬五呢?你還不激動的哭出聲來。”
如果真能分兩千五、兩萬兩銀,她特麼能笑到三月春暖花開。何犯於為了這麼個“二百五”的數字,臉上哭笑不得,心中卻一口接一口的老血?
文秀壓抑住心口處的老血,咬牙切齒的問道:“馮大少,我當時不是讓你以底價一百兩起拍嗎?一張一百兩,那也是四百兩。你的場面熱鬧,每一張圖就升值了二十五兩銀?”
馮川一愣,笑容僵在臉上,“我的確一套兩張一百兩出售競價的啊!”
一套一百兩,競拍價出到了二百五十兩就沒人再肯出高價,畢竟風險還是很大,所以各布莊的掌櫃都很謹慎。最後一套二百五,兩套不就是五百兩了?
文秀覺得自己要被眼前這個傻蛋氣暈了!
馮川見文秀不話,略帶疑惑的問道,“永安城的東西都按雙數計算,他們都覺得單數不吉利,所以無論買東西還是賣東西,都會雙數。這規矩,難道你之前不知道?”
文秀搖頭,她沒去過永安城,當然不知道!
文秀不知道那邊賣東西的規矩,那這件事,她和馮川各有一半責任。但是,她不知道雙數的規矩,那馮川為什麼不把一套價格定為二百兩呢?
馮川不是沒想過把價格定高一點,可是,他第一次以競拍的方式賣圖樣,完全不瞭解行情,更把握不了節奏,從他看來,四張圖稿輕輕鬆鬆賣了五百兩銀,已經是算是很不錯的了。
五百兩銀,要在和平鎮賣多少被套出去才能掙這麼多銀?
馮川見文秀沉默,似乎接受了只賣了五百兩的事實,他從懷裡掏出銀票和一個荷包遞給她道:“給,這是屬於你的那份,我給你換的銀票,兩張一百的,五個銀錠,你數一數,二百五,看對不對。”
二百五!
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