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哐”的一聲驚醒,朦朧中,好像是自家院門被推開的聲音。可仔細一聽,好像又似幻覺一般,她警惕了片刻,又閉上眼睡去。
“te”的一聲,細微的響動再次傳來,文秀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坐起,雙手緊緊的捏著被,緊張的盯著自己家的堂屋大門。黑暗中,刀片滑動門閂的聲音越發清晰,只聽見“嘩”的一聲,門閂落下,房門被開啟了。
這時候,從震驚中徹底回神的文秀才明白,她家進賊了!
吱嘎——
門外之人顯然很擅長這種偷雞摸狗的手段,心謹慎的推開門,絲毫沒覺察到自己已經被屋裡的主人發現了。
堂屋的門被推開,一股冷風“嗖”的灌進來,暖和的屋像是陡然間降低了好幾度似的,空氣都跟著來冷下來。
外頭的人影躡手躡腳的跨進了屋,微躬著身體,上身前傾,反手想把門關上。卻不料,一道人影突然站到了他面前,他還沒來得及回神之際,胸口已經捱了一腳,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
文秀裹著一件薄棉襖跟著跳出了屋,與從地上爬起來的賊人纏鬥在一起。這人倒有兩把刷,剛剛捱了那一腳,想必是因為文秀出其不意,這才中了招。
黑暗中,文秀和那賊人纏鬥在一起,兩人在院裡打的不可開交,不相上下。文秀那些功夫雖然只是些花拳繡腿,但與交纏的門外漢打鬥,倒也沒輸氣勢。幸虧對方身材單薄,力道不足,要不然,長時間的打鬥,她很可能不敵。
“哪裡來的賊,竟然敢上我家偷東西,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臭娘們兒,老不僅是來偷東西,還想偷偷嘗嘗你的味兒呢!”
“去你大爺的!”
文秀在言語上被人佔了便宜,當即一怒,避開賊人揮來的手臂,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蓄滿力道的腿砰的砸在賊人臉上,將人打的一踉蹌。她站穩身形,趁熱打鐵,又飛起給人一腳,把人給踹了個是狗啃屎。
哼,從你姑奶奶來到這世界上開始,誰都別想著欺負你姑奶奶!
“啊——”
文秀向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對李老太那些人尚且還存在一絲仁義,但對這種入室的賊人卻沒這種善心了。她把賊人踹倒之後,又連連踹了人幾腳,直到那人趴在地上“嗷嗷”了,她才善罷甘休。
她跟人打架的動靜兒太大,早把樹兒吵醒了。
家夥躲在門內見娘親制服了壞蛋,扯著稚嫩的歐龍便嚷嚷起來,“抓賊啊,抓賊啊,快來抓賊啊”
樹兒在黑夜裡這麼一嚷嚷,聲音傳的老遠。方氏家離文秀家最近,經過樹兒這麼喊了幾嗓,他們家便有了動靜兒。
再有一個月就過年了,方氏的丈夫陳亮也從鎮上做工回來了,帶了不少銀回來。夫妻倆別勝新婚,再加上方氏高興,把陳亮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兩口半夜還在折騰。兩人剛戰完一回合,收拾幹淨打算睡覺,卻聽見樹兒喊抓賊的聲音,陳亮麻溜的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方氏見丈夫下床,心裡不舒坦,可她平日裡也只是愛佔便宜了一些,心地還是很善良的。丈夫出門抓賊,她也麻溜的穿好衣服一併跟了出去。
陳亮腳步穩走得急,方氏則跟個瞎貓似的,高一腳矮一腳,跟在他身後走著,走的很是艱難。她氣呼呼的,幹脆不走了,原地站定,扯著嗓門兒朝著村裡喊:“文秀家招賊了,抓賊啊,抓賊啊”
方氏是大人,聲音又尖銳又嘹亮,幾嗓後,村裡悉悉索索都有了動靜兒。村裡的狗開始此起彼伏的狂吠,伴隨著村民們急匆匆的腳步聲,越發熱切響亮。
王燕青和宋曉月跑的最快,與方氏碰頭後,便又急匆匆的往文秀家跑。等夫妻倆趕到時,陳亮已經幫著文秀把被她制服的賊人用繩給捆起來了。
“秀娘,你們沒事吧?”
宋曉月不關心賊人怎麼樣了,她關心的是文秀和兩個孩。
文秀搖了搖頭,感激的道:“沒事,就是有些後怕。”
雖然她制服了賊人,可她不敢想,萬一自己之前沒把人撂倒,然後趁勢攻擊,最後把人給打趴了,而是賊人把自己給打趴了,後果會怎麼樣?
她都不敢想,出言淫穢的賊人會不會真如他所言把自己給辦了!
宋曉月友好的抱了抱她,又給她安慰,這才大聲的道:“怎麼不點燈?把燈點上,看看這大膽包天的賊人是誰!”
經宋曉月這麼一提醒,文秀這才反應過來,的確應該是該點燈的。
文秀回屋點了燈,把樹兒趕上炕和桐桐一起睡覺,隨後才出了屋,又把堂屋的門關上了。
王燕青接過宋曉月手裡的油燈,提到賊人面前一照,只見那人一直低垂著頭,死活不讓看他的臉。這時候怕丟人,當賊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陳亮是個急脾氣,左右看不到賊人的臉,他幹脆踹了人一腳,把人踹了個四仰八叉。賊人露出臉來,卻讓王燕青和陳亮同時一愣。
“楊大哥?”
楊大哥?哪個楊大哥?
文秀和宋曉月都沒見過兩人口中的“楊大哥”,微微皺了皺眉後,都安靜的繼續聽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