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楊的,你是強闖民宅!”
李福一向不話,給人的感覺便是老實敦厚,可起話來,卻字字都拿捏的很準,就像打蛇打七寸一樣。
然而,楊老爺肯花五十兩銀買個姑娘回去給兒沖喜,那必然家産不少。有錢的人,向來與有權的人有交情,見慣了大世面,哪裡會被李福三兩句嚇到?
楊老爺也不過三四十歲的年紀,正值壯年,雖然死了兒,但他依然能夠強撐,氣勢不是李福一個泥腿可比的:“楊某今日便闖了,你又奈我如何?”
“楊老爺,你我可是有合約為證的。”王氏接了話茬,一臉冷漠且眼裡有些得意的道:“收了你的錢,自然人就是你楊家的。我們還是那句話,李麥穗現在跟著夫家姓楊,她是生是楊家的人,死是你楊家的鬼。你們楊家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該陪葬就陪葬,跟我們老李家沒關系。”
王氏的話又冷又薄情,哪裡像是李麥穗的母親?她還不如一個有血性的外人!
文秀找了兩圈也沒有找到李麥穗,走進院時,正好聽見王氏的話,火氣也上來了,當著眾人的面怒罵道:“王氏,你就是個人渣,你不配給麥穗當娘!她這輩是造了什麼孽,有你們這樣的爹孃?”
王氏聞言,氣不打一處來,也不顧她要討好文秀和李俊的想法了,破口大罵道:“我家的事要你管?李麥穗是我閨女,我愛把她賣給誰就賣給誰,生死都是她的命!”
文秀都氣笑了,李家出的這些個當孃的,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奇葩!
王氏的罵聲剛落下,院外便傳來一道急匆匆的聲音:“李福,王氏,你家麥穗跳河了!”
雨聲淅淅瀝瀝,煙雨朦朧,將清水河籠罩在一片水霧之中,與周圍靜謐的環境相得益彰,別有一番意境。但是,一群人卻無暇欣賞這一副三月的春雨畫卷,全都一窩蜂沖向了清水河邊。
不久之前,氣喘籲籲跑到李家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塘村的裡正劉大河。他在兒的請求下,一起跟兒趕往李家。
誰知道,半路上竟然遠遠的看見了李麥穗,只見她一路急匆匆的跑著,任由他們爺倆喊自己的名字,她也沒回應一聲。
爺倆覺得不對勁兒,匆匆跟上,一路跟她跑到河邊,只見她毅然決然的跳進了清水河中。
劉一德奮不顧身的也跟著跳了河,他負責救人,劉大河負責來通知李家的人。李麥穗現在是生是死,尚不得知。
文秀和馮川是跑的最快的,看見劉一德面前閉目不醒的李麥穗,她使勁兒的掐著她人中,“麥穗,麥穗,快醒醒,麥穗”
李麥穗雙眸緊閉,面色發白,嘴唇發紫,一臉死氣沉沉,毫無生機可言。冰冷的肌膚嚇得文秀心間都在顫抖,死了?
“嬸,麥穗沒了!”
劉一德哀痛不已,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早上還好好地一條命,如今就沒了,她死了!
“不可能!”
這句話是馮川的。
馮川滿臉驚愕,看著臉色灰敗的李麥穗,卻是不相信這個姑娘就這麼沒了。
“文秀,我以前見到過落水之人被救起後,使勁兒壓他的胸口,讓他把肺部的水吐出來,還有一線生機,你要不要”試試!
馮川的話還沒完,文秀已經熟練的用雙手交叉疊放,重重的按向了李麥穗的胸口,然後循序漸進的給她人工呼吸,再擠壓
這套救人的方法不僅是馮川知道,文秀自己也知道。可是,太緊張的處境下,她竟然忘了。現在經人提起,她速度非常快。
文秀不顧世俗的眼光,竭盡全力搶救李麥穗,一旁的王氏卻在這時候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那笑容格外刺眼,那笑意分明像是她心中的石頭一下落空了。
“楊老爺,正好,現在人死了,抬回去給大少爺陪葬吧。”王氏的聲音響起,連楊老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但她卻絲毫不覺得諷刺,繼續笑著道:“這孩,也不枉我生養她一場,好歹也孝敬了我跟她爹一次。”
李麥穗死了,王氏保住了她口袋裡的五十兩銀!
李福站在王氏身旁,看著文秀“丟人現眼”的一連串動作,冷漠的撇開了眼,冷聲道:“楊老爺,趕緊抬回去吧。泡了水,停屍三兩天,就得發脹了!”
李福和王氏兩口把話都到這份上了,李麥穗現在也死了,楊老爺對身邊的人招了招手,道:“好好地喜事變喪事,真是倒了血黴。既然現在都死了,那也抬回去,給我兒辦冥婚。”
“是!”
當楊老爺身後的人準備將李麥穗抬走時,眾人耳朵裡卻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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