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麥穗的事,文秀和李俊都有心無力,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暫放一邊,他們管不著,也不能管。
日照常繼續,短短兩天裡,文秀家已經被傳成了西塘村的大戶。有寬敞的青磚灰瓦大院,坐擁不知道多少的田地,還跟如意樓有了生意合作她家不是大戶,誰家是?陳家嗎?
不,陳家估計都不如文秀家了。
王氏在家絞盡腦汁想從文秀和李俊身上沾點便宜也沾沾光,周氏則氣吧啦的跟著朱氏跳大戲,磨粉的好事兒咋就沒她們的份兒呢?
河邊,幾個婦人挨著漿洗衣裳,一邊洗,一邊閑聊。聊的也不是什麼新鮮話題,那都是這兩天村裡傳了不下十遍二十遍的事,那就是文秀修新房和買地的事兒。
一名捶打著穿了一個冬的厚棉襖,黑漆漆的髒水沿著石板流下,混入清水河裡,緩緩地往下流,惹得她下游的周氏一頓罵罵咧咧。她這剛清洗好的衣裳,又被弄髒了,真特麼的討厭。
那個婦人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甘願受著周氏的罵聲,皮笑肉不笑的挖苦道:“你兄弟都住大院、買地當地主老爺了,你還自己在這兒洗衣服,你也不覺得臊得慌?你要是嫌棄我弄髒了河水,你去跟著你家兄弟妯娌發財去呀。有錢了,買個使喚丫鬟,犯得著自己在這兒動手?”
周氏一想到李俊和文秀最近發達的事兒就堵得慌,別發財了,她連邊兒都沒沾上。土豆粉沒她什麼事,最後那生意平白給了張氏和宋氏。現在村裡好多人家都磨粉換錢,可文秀這個賤人,寧願肥水流向外人田,也沒想到自家人。
“關你屁事,老孃願意自己洗!”
“喲,還願意?我看人家壓根兒心裡沒你這個嫂吧?”婦人明知故問,越越來勁兒,“有錢了,誰不想過好日?你還願意,虧你的臉不紅氣不喘。”
她喘著呢!
周氏就差爆粗口罵娘了,氣憤的站起來,撩著袖要打人,卻不料被一旁的朱氏給拉住了,“別鬧別鬧,文秀來了。”
朱氏話落,正在洗衣服的幾人立即轉頭往後看,果然看見文秀和宋曉月一人端著一盆髒衣服朝著她們走來。
文秀兩人走到河邊,宋曉月把洗衣服的位置看了一遍,然後有些無奈的道:“秀娘,位置都滿了,我們倆要等一等了。”
文秀覺得無所謂,笑道:“等一等也無妨,省的來回跑了。”
“文秀啊,我這兒洗好了,你來吧!”剛剛跟周氏互懟的婦人清洗好自己那件髒棉襖退到一旁,出聲招呼文秀。
文秀對這個婦人沒什麼印象,但人家洗好讓自己是好意,點頭道謝。
婦人笑著搖頭,哪裡有半點對周氏一臉刻薄的模樣?
文秀放下洗衣盆後,浸濕了水開始洗衣服。她雖然挨著周氏,但像是與她不認識似的,壓根兒沒理她。
周氏氣緊,賤人,發達了就目中無人了。
實際上,自從文秀穿過來後,眼裡就再也沒把周氏這種極品放在眼裡。
文秀一件衣服沒洗好,旁邊又有婦人陸續起身,讓人奇怪的是,她們起身後,都統一的看了一眼文秀,一臉的欲言又止。
宋曉月等到位置,歡歡喜喜的走上前準備洗衣服。誰知,一早給文秀挪地兒的婦人又蹲了下去,將自己擰幹的棉襖又拖了出來。
嘿,不是洗完了嗎?
婦人看也沒看被自己擠開的宋曉月,一張臉笑成了包褶兒,露出一口大黃牙,舔著臉對文秀道:“文秀啊,聽你家發達了,手上有不少掙錢的活兒。大家鄰裡鄉親的,你怎麼也得拉咱們一把不是?俺聽啊,有個磨粉的活兒,下一次,能不能也給俺分點磨磨?”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文秀跟婦人一點不熟,但是她卻能做到自己不洗也要給文秀騰位置,必然有所求。文秀一早就看到了她沒洗幹淨的髒衣服,只是當著人多,不好拆穿她,也想聽聽她到底想做什麼罷了。
一切如她所料,果然是有所求,只是,求的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姓謝的,你是不是沒睡醒?磨粉?你?呵呵”周氏一聽又有人跟她搶磨粉的生意,瞬間冷笑出聲,放下手裡的衣服,拿著洗衣棍便站了起來,“老李家的生意,跟你沒關系,哪兒涼快哪兒待著”
“周氏,我跟文秀呢,跟你有什麼關系?”
“她是我李家的人,我是她嫂,你有關系沒?”
“你”
文秀聽著兩人在自己頭頂上吵吵,無語的翻白眼,周氏把自己當成哪根蔥了,竟然來做她的主?
呵呵,真是好大的臉!
兩人還吵的厲害,文秀也不洗衣服了,站起身,正好將二人攔住,回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周氏,然後又看向婦人道:“嫂也想磨粉?”
婦人點頭,“是是是,俺也想跟著你賺點錢補貼家用,俺還有倆閨女呢,也是幹活兒的好手。”
文秀聞言,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嫂想磨粉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幾個條件。如果嫂能做到,下一批貨,我也算嫂一份。”
先人後君,磨粉的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的人手也越來越多。她正需要找人,但是,卻也不是隨便盲目的挑人。
“不是,憑什麼她能行,我就不能行啊?”周氏聽不下去了,氣的直嚷嚷。
文秀回頭,冷冷的看著周氏,微揚著嘴角道:“你若是想磨粉,那也一起聽聽條件。我這人公私分明,不是親戚就能隨便插科打諢佔便宜的。”
周氏聽的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