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碧羅眨了眨眼睛道:“記得,當時那個小公子的銀子沒帶夠,最後是四王爺贖了我。其實,要不是那個小公子,我還遇不上四王爺,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他。”
“你知道那個小公子是誰嗎?”
“是誰?”
藍宛婷淡然一笑,“沒錯,所以你說四王爺是你的恩人,我才會猜出你的身份。”
望著藍宛婷,蘇碧羅震驚不已,良久,她苦笑:“婉兒姑娘還真是百變呢,原來我們早就相識了。”
“你是如何易容的?人皮面具嗎?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蘇碧羅輕笑,“看不出來就對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戴人皮面具。”
這回輪到藍宛婷震驚了,“你沒戴?那你……”藍宛婷腦筋一轉,恍然道:“你在國色天香樓做姑娘的時候,是戴面具的?”
“聰明。”
“哪裡,是你聰明才對。”藍宛婷不得不佩服她,即便淪落風塵,依然有辦法保住顏面。
話都講清楚了,蘇碧羅滿懷期望的道:“婉兒,四王爺對我有恩,如今他落得這步田地,我必須幫他。”
“你怎麼幫他?殺了皇上他就能東山再起?你別忘了,他現在無權無勢,你即便殺了皇上也是給別人做嫁衣裳。”
蘇碧羅篤定道:“不會,四王爺雖然被流放了,但他還有一股隱秘的勢力在京城中,只要皇上死了,他定能做上皇位。”
見燈兒執迷不悟,藍宛婷苦心勸道:“燈兒,池醉墨是好皇帝,他文韜武略,有雄心有抱負,他能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深受百姓愛戴,而且他對兄弟也沒有趕盡殺絕,算是仁至義盡了,燈兒你還執著什麼,放棄復仇吧。”
“他很優秀,我知道,我曾經愛上他,甚至想,如果他對我好,我願意放棄報仇,可是,無論我使出什麼招數都沒有用,他根本不近女色。”蘇碧羅自嘲般的笑笑,“你是小宮女的時候,他喜歡你,你是赤血宮的大小姐,他更拿你當塊寶,甚至以生命相護,也是在今天,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罷了,我的心已經死了,我不能再辜負四王爺的恩情,我要替他報仇,替他奪回皇位。”
蘇碧羅殷切的看著藍宛婷,“婉兒,關鍵時刻你要幫我,他死了,我們各得其所。”
“抱歉,我不會幫你。”藍宛婷冷冷拒絕。
“為什麼?你不是不愛他嗎?”蘇碧羅有些難以置信,苦心勸道:“我聽說,你家裡還有四個俊美無匹的夫君,當初,皇上是用盡各種手段求太后答應納你為妃的,但是,大家對你的身份頗有微詞,就算你休了那四個夫君,以後外面還會傳閒話,你真的要過這樣的日子嗎?”
“這跟愛不愛沒關係,他是好皇上,我沒有多高尚,但不會恩將仇報,更也不會助紂為虐,所以我不會幫你。”除了這些,藍宛婷還很清楚,當初因為赤血宮幫著池醉墨打他,他有多恨赤血宮,如果他當了皇帝,那赤血宮還有活路嗎?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幫助蘇碧羅。
見藍宛婷態度決然,蘇碧羅灰了心,“那你要怎麼處罰我?”
是啊,怎麼處罰她好呢?藍宛婷沉默了。
蘇碧羅這時哀求道:“婉兒,我知道你心腸好,今天你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放了我好嗎?”
“敢行刺朕,如此大逆不道,還想活命?”池醉墨那沉怒,陰冷的聲音驟然在屋內響起。
蘇碧羅望向床榻,見池醉墨醒了,驚的目瞪口呆,“皇上,你怎麼醒了?”
蘇碧羅哪裡知道,池醉墨寢房裡的枕頭可是個寶貝,躺在上面,無論吹進什麼迷藥都沒有用,所以蘇碧羅一進來,池醉墨就已經察覺了,只不過他身上有傷,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動。藍宛婷和蘇碧羅的對話,他一字不落的全都聽進了耳朵裡。
“皇上,你沒事吧?”衛驚雲在巡邏的時候,發現皇上寢宮門口的守衛倒地昏迷,急忙帶著人進來檢視。
“朕沒事。”池醉墨的意識有點模糊,但還是打起精神,下令奪去蘇碧羅的采女位分,把她打入冷宮,並讓衛驚雲連夜審訊,一定要弄清楚,京裡那夥反動份子到底隱藏在哪裡,一旦查出,連根撥除。與此同時,為了皇權的穩固,池醉墨不得不狠心下旨,秘密處死池千韌。
下完一連串的命令,池醉墨虛弱的趴在床上,將手伸向藍宛婷,無力道:“婉兒,朕好累。”
要知道今晚會發生這麼多事,藍宛婷就換個時間取他的臍血了,此刻,見他疲憊不堪的樣子,藍宛婷莫名心疼,而這種心疼讓她心驚,她略一猶豫,還是坐過去握住了池醉墨的手。
十指交纏,池醉墨像是找到了安心的依靠,今晚他用盡了所有的精力,他再也沒有說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