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拙話鋒一轉,饒有興致道:“不過我覺得你們是誤會陳跡那小子了,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與他見過幾面,私以為他並不像各位口中那般卑劣。不光是我,如今連靖王都對他讚賞有加,想必先前是有什麼誤會。”
陳禮欽詫異看向張拙。
柱子後面,金豬壓低了聲音,樂呵呵道:“你爹與你兄長都不曾為你說話,倒是這位張大人與我英雄所見略同!莫搭理他們,好好修行、好好立功,待你升到十二生肖,將他們一個個抄家滅門易如反掌!”
陳跡神情複雜的看向金豬,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
……
月上三竿。
迎仙樓裡的蠟燭與燈盞換了一次又一次,新科舉人們爭相吟詩作對,在張拙面前表現風采。
然而,一切安然無恙,陳跡與金豬等待的狂風暴雨,並沒有來。
眼瞅著鹿鳴宴即將散去,劉家若是再不動手做些什麼,恐怕便沒機會了。
金豬在柱子後面站得腿都麻了,納悶道:“他孃的,別是又走漏了風聲吧?”
陳跡搖搖頭:“不會,西風專門盯著密諜們不許離開,沒人能通風報信。”
金豬靠在柱子上揉了揉太陽穴:“難道是那景朝賊子在誆騙我們?”
陳跡閉目沉思。
不對。
元掌櫃沒有騙人,此時對方正要取信密諜司活命,怎麼可能在一件小事上誆騙他們?
可是,劉家到底要做什麼呢?
劉家做什麼事才能讓張拙與陳禮欽灰溜溜的離開豫州?
金豬說道:“他們要散場了,我們也撤吧。”
“不行。”
“嗯?”
柱子後的黑暗裡,陳跡忽然睜開雙眼看向金豬:“劉家要動手的地方不是這裡!”
金豬詫異:“嗯?”
陳跡問道:“大人可帶王令旗牌?”
金豬搖搖頭:“那種東西怎能隨身攜帶?若是丟了,可是要掉腦袋的。等等,你問這個做什麼……”
陳跡深深吸了口氣。
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一抹灰布蒙在臉上,壓低了斗笠的帽簷,快步來到張拙身邊:“張大人,我密諜司有事需要協助,請隨我們走一趟。”
張拙微微眯起眼睛:“密諜司?本官乃當朝五品知府,你說讓我協助,我便協助?”
陳跡沉默片刻,對張拙鄭重道:“張大人放心,我等並不是要捉拿您去內獄,而是有事需要協助。若錯過了時機,恐怕城外上萬難民會死,您也要丟了錦繡前程。”
張拙聽著陳跡的聲音,忽然面露狐疑神色。
他凝視著陳跡的眼睛,陳跡不退不避。
最終,張拙從容起身,雙手撫平自己那大紅官袍上的褶皺,淡然道:“本官便隨你們走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