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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隔壁誤會

我回到我住的地方,颶風和大雨的那些天,我很擔心我的屋子會被掛進海里,但幸好,我臨走的時候按照潁秀說的,將兩面的窗戶用木板釘了個嚴嚴實實。因為半個月沒有住人,加之大雨,屋內充斥著冷清和潮溼的味道。我拆窗戶上釘的木板用了一個多小時,木板上爬滿了喜歡潮溼環境的昆蟲,密密麻麻的,有些軟體動物看著讓人噁心。我也想和潁秀一樣將它們燒掉,但最後都饒他們不死,將木板連同他們一起扔到了草叢裡。

我租的房子距離潁秀住的地方有十幾公里的距離,那是我在找到這份穩定工作之後租的。房子在城市郊區一個古老又偏僻的小院子裡,在那個院子裡生活,總讓我想起從書上讀到的幾十年前的民國生活風尚。我的房子在二樓,沒有遭到大雨的波及,一樓的屋子連床都被淹掉。房子所在的區域遠離市區,晚上過了十點半萬籟俱靜,只能聽見我隔壁那個肥胖的中年男人的鼾聲,他只住了三個月,就因為鼾聲太大遭到住戶投訴,最終搬走。我是整個院子住戶裡面唯一的一個單身漢,我住了快一年的時候,曾經住鼾聲很大的男人的房間搬進來一個單身的女孩兒,她剛畢業,在一家酒店的大廳裡面彈鋼琴。

我第一次見她是在一次出差回來的晚上,我坐了四個小時的飛機,和同事從整個國家最北邊的一座城市飛回來。我曾要求公司將機票換成火車票,那是一條不可多得的火車線路,雖然要在火車上渡過四十二個小時。但我們可以買個軟臥,在兩天的時間內看到從寒冷到溫暖的逐漸變化,我很想知道這種變化和繪畫上的漸變顏色是不是一樣。但公司卻讓我以工作為重。

“可惡的老闆。”同事在飛機上說:“除過雲,什麼也看不到。”

下了機場大巴,剛好趕上路過我住的地方的最後一趟公交車,到院子已經是二十一點了。路過她屋子的時候,門虛掩著,我心中想這個房間搬來了一個新的住戶。我朝她屋裡看了一下,什麼也沒看到。我收拾完東西,像往常一樣,去陽臺的另一面吹風。經過她房門的時候,她也剛好開門出來,我那時赤裸著上身,穿著一條寬鬆的短褲,陽臺比較窄,我經過時離她的房門很近。她一開門就看到上身赤裸的我,光線比較暗,時間也比較短,她只看到我的上半身就以為我全身赤裸。她大叫一聲,“嘭”的一聲關上房門。我也被嚇了一跳,趕緊轉身進屋,整晚再沒出去,一泡尿等到第二天黎明才去樓道盡頭的廁所裡撒。

我基本摸透了她的時間,她每週一、三、五上午八點半出門,晚上十八點半回來;二、四、六每天下午十三點半出發,晚上二十一點半回來,時間固定的像是做算術題。晚上二十一點半的時候這個地方已經很晚了,路上少見行人,也不知道她一個人那麼晚走在路上怕不怕。第一次跟她搭話是她搬來一週之後,我忘記買洗衣粉,去跟她借。我敲她的門,她隔著門問是誰;我回答她是隔壁住戶;她問有什麼事;我說借點兒洗衣粉。

她把門開了條縫,將洗衣粉袋從門口遞出來。我隔著門縫看到她,她剛洗完頭髮,洗髮水的味道讓我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那個夜晚,海琳琳也用的這款洗髮水,僅僅一瞬間,我的腦海觸電般閃現出和這款洗髮水有關的所有記憶,一個畫面都不曾落下。她的手指纖長,日光燈的光線讓她的手指更顯白皙,手背上有一顆微小的黑痣,手腕上戴著一個綠色手鐲。從開門到把洗衣粉遞給我,她頭都沒抬。儘管那晚的裸體事件之後我們也打過幾次照面,但我依然認為那晚的尷尬一直在她的門口保留了下來,所以她連頭都沒抬一下。

我洗完衣服還洗衣粉的時候敲她的門,她隔著門問是誰;我回答隔壁還她的洗衣粉;她讓我將洗衣粉放在門口不用管了。我如實照做。第二天我上班的時候專門看了一下,洗衣粉已經不在她的門口了。

讓她解除對我這般陌生和警戒心理也是在一個夜晚。我只穿著一踢空內褲躺在床上看書。從她的房間傳來一聲尖叫,然後就是破門而出的聲音,我嚇了一跳,扔下書趕緊去樓道看。她的門開著,她穿著一件絲綢睡衣,雙手雙手抱在胸前,渾身顫抖,日光燈讓她臉色更顯蒼白。那幾天院子裡只有我和她,還有樓下一個耳聾的只能聽見自己說話的老人。她那驚恐的表情讓我也差點打起顫來,我忘記了自己只穿著一條內褲,我問她怎麼回事,她一句話不說只是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房間。我探了一下身子看到她的房間裡面盤著一條蛇,那條蛇五彩斑斕,可怖異常。我進到她的房間,用從潁秀那兒學到的抓蛇技巧,抓住蛇的尾巴,蛇身冰冷沒有任何溫度,我把蛇在空中甩了幾圈,帶下樓去,扔在遠處的樹林裡。我想,要是潁秀,定會將它燒死。

她受到過度驚嚇,四目無神,像是剛從地底下復活過來。她不敢再進屋子,我告訴她那是一條無毒蛇,其實很溫順,沒必要害怕,我讓她進我屋子裡緩解一下情緒。她看了一下我,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那種情況下,我也不好意思自己先進去睡覺。我們站在陽臺上,過了好久我再次告訴她沒有什麼可怕的,讓她進去睡覺,我甚至用手撥了一下她的肩膀,讓她進屋,她身體僵硬沒有絲毫進去的意思。我再告訴她如果實在不想進去就先去我的屋子,緩解一下情緒。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她坐在我屋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我想給她倒杯水。

“你能不能先把褲子穿上。”她說:“最好再穿件上衣。”

我套上短褲和T恤,給她到了杯水,她喝了幾口,將杯子攥在手裡,掃視了幾眼我的屋子。我屋子的牆面在那場颶風和大雨之後重新粉刷了一遍,一件像是上世紀留下來的櫃子我也重新上了油漆,我給那面比較寬的牆上畫了三幅畫。那三幅畫總共只畫了一個小時,我顏色隨意、凌亂的點滿了畫面,一幅以青色為主色調,一幅以紅色為主色調,一幅以黃色為主色調。進了門的那面牆放著一個書架,上面擺滿了我來這座城市之後買的書。在經濟最困難的時候,我依然堅持每個月至少買三本書,這些書都經過精挑細選,如果買到手我必須保證把它讀完。我只去過這座城市的圖書館一次,裡面凌亂的分類,還有半個月的借閱期限讓我沒有再踏入過一次。我更喜歡買書讀,沒有時間限制,想看的話隨手一翻便是。此外別無長物。

她穿著白色比較寬鬆的絲質睡衣,站著的時候顯不出什麼,偶爾動一下,衣服貼近身子的時候胸部的點會突出來,她似乎被嚇的不輕,也絲毫沒想到自己沒穿文胸的秘密會暴露出來。為了避免冷場的尷尬,我再次強調那條蛇真的沒有什麼可怕之處。她說那畜生有毒沒毒她倒不怕,她只是對那種柔軟又長條形的體型感到天生反感和恐懼。

“看到它們,就覺得它們是彎彎曲曲的在我的身上爬行。”她說:“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她家在離這座城市一百公里外的縣城,從一所非音樂學院的音樂專業畢業,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大廳裡面彈鋼琴,每天彈六個小時,彈三支曲子歇一支曲子的時間,一直到六個小時的時間結束。那個酒店在市區裡面,他每天上下班路上得花去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之所以住在這兒,是因為房租便宜,她剛畢業,處處需要節省。更重要的是有一個非常安靜的環境。我一直以為學音樂專業的孩子家裡都很富有,完全不必住在這麼老舊的地方,但她說她並非出生人在富人之家。

我告訴她我在這兒住了一年多,為了不讓她害怕,我沒有告訴她我一年多的時間有三次在院子裡見到蛇。當她問我做什麼工作的時候,我騙她說我在一家公司做軟體開發,我把從潁秀那兒聽到的一些專業資訊胡亂的傳達給她,讓她相信我沒有騙她,她也的確相信我沒有騙她。我不想告訴她我的工作以畫畫為主,她看到我房間擺的畫架的時候,問我是不是會畫畫。我告訴她是的,只是愛好而已。我生怕她會像以前的那些人接一句“幫我畫張像”,然後我隨後接一句:“可以啊,只要有空就幫你畫”,從而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但幸運的是,她沒有那麼說,只是說:“繪畫和音樂是相通的。”我也相信她這話說的千真萬確,我在公司的畫室為客戶畫畫的時候,真正的時間安排是畫三分之二的時間找音樂、聽音樂,再花三分之一的時間畫畫。我很想為那一晚赤裸著上身讓她受到驚嚇的事情道歉,但整個聊天過程沒有哪一段能讓我自然的將話題承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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