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刑部衙署。
楚珏大口往嘴裡刨著飯菜。
“少爺,您慢點兒。小心噎著。”小廝倒了杯茶水,放到楚珏手邊,以備不時之需。
直到一大碗飯菜全部下肚,楚珏也沒敢碰那杯茶,“把這些湯湯水水都拿走。”
昨天被憋的實在難受,今兒楚珏吸取教訓,決定少吃,儘量別喝,誰知道今天又要挺屍多久?
一日勳哥不來,他這邊就要繼續裝下去。
小廝剛準備收拾碗筷,院子裡就傳來腳步聲。
楚府的侍衛急急奔進來,“少爺,刑部的人來了。”
楚珏手在嘴上抹,翻身就往榻上一躺。
不一會兒,嶽青山就帶著刑部的衙役進來了。
房間裡,幾個楚府的侍衛坐在桌邊,手裡捧著碗,似乎正在吃早飯,看見他們來,倏地全都跳起來,站成一排,擋在榻前,手把在刀柄上,滿臉防備。
從那些侍衛肩膀之間的空隙,嶽青山看見榻上躺著的人,直挺挺的,彷彿一具屍體。
嶽青山不由皺眉,“人還沒醒?”
楚府的老管事躬身,“啟稟大人,我家少爺從小身子弱,一旦暈了,沒個三五日,醒不來。”
跟著嶽青山來的刑部衙役臉上全都抽搐了一下。
暈迷三五日都不醒來,你們這些做奴才的卻半點兒都不著急,騙傻子呢?
嶽青山目光掃了下桌上的狼藉,最終停在那個唯一的髒碗上。
楚珏剛吃完,刑部的人就來了,侍衛們根本來不及盛飯,更別說吃了。滿桌的碗筷,卻只一個吃用過的,誰吃的,不言而喻!
楚府的老管事卻一臉鎮定,還笑著問,“嶽大人吃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啊?”
他是楚家的老管事,跟著楚尚書幾十年,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被看穿而已,只要他們少爺繼續在榻上躺屍,這個髒碗就是某個侍衛用的!
刑部的衙役臉部肌肉好一頓抽搐。
“可有辦法讓你家少爺早些醒來?”嶽青山問。
老管事笑著答,“想讓我家少爺提前甦醒,除非請謝世子來。”
刑部的人再受不了,已經有人低聲罵起來。
“欺人太甚!”
“大人,這些人擺明了玩咱們!”
“好大的狗膽!”
……
楚府的老管事依舊笑呵呵地,彷彿根本沒聽見那些斥罵。
嶽青山臉上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目光在楚府侍衛頭上包著的紗布掃了掃。
“本官一會兒就去避暑山莊請謝世子。”
楚府的老管事恭敬地作揖,“謝大人體恤。”
嶽青山又看了眼直挺挺躺著的楚珏,才轉身離開房間。
“大人!”有衙役追了上來,“大人就這樣任由楚府的人耍玩?”
嶽青山站住腳步,冷臉看那衙役,“不然呢,你們還想再跟楚府的侍衛幹一架?鬧出人命,誰擔責?”
昨晚的那一架,事後回想,讓刑部的人都出了一把冷汗。
楚府的侍衛個個都拔刀了,可事後,刑部的人才發現,己方根本沒有任何人受傷,反而是楚府的那些侍衛,被砍得頭破血流,還有兩個重傷。楚府的那些侍衛,武藝明明都能夠將刑部的衙役按在地上磨擦,卻任由刑部的衙役砍傷自己,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