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內裡,去往正院的路上。
咚,原本躺在木板上的錢管事突然躥跳起來,落在地上。
謝勳半點兒也不意外。
錢管事打小跟著老太爺在北疆刀裡來劍裡去出生入死,豈能不會武?
大概是錢管事不好在大門口駁謝加身為主子的臉面,卻又不想隨了謝加的意,這才演了那出墜車的戲碼。剛才孫大夫也在言語上暗示,錢管事身體無礙。
只是,錢管事如此早就露餡,不怕被謝加知道嗎?
這可是啪啪啪打臉啊~
錢管事正是要讓大少爺知道他是裝的,好叫大少爺知道,他這個老僕並不待見他,下次再見,莫要做那些讓人嫌惡的事!
“世子爺,大少爺如今把主意打到了老奴這些管事身上,世子爺只怕要做些安排。”錢管事提議。
如今,謝氏凡是負責工坊之事的管事,都會有隨從保護,敵人從外面殺來,並不怕。這也是為何那麼多人惦記謝氏那些秘技,卻沒人能擄走工坊管事的原因。
錢管事更是不管走到哪裡都有很多小子保護,剛才他是想看看大少爺究竟想幹什麼,才沒叫那些小子近前。
可進了鎮國公府,那些人就不能再跟著。錢管事還好,畢竟拳腳不一定比謝加差,可那麼多工坊管事,總有不會武的。大少爺又是有心算無心,說不得哪天就讓大少爺得了手。
謝加還沒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就聽到錢管事完好無損的訊息,頓時勃然大怒。
“老狗,敢糊弄本少爺!”
這是明擺著打他這個大少爺的臉啊!
他彷彿已經看見府裡的下人躲在角落笑話他。
謝加恨地咬牙切齒,“等本少爺抓住那老狗,本少爺非扒了那老狗的皮不可!”
清風院裡。
謝尚書沉聲喝斥,“老夫先扒了他的皮!老夫怎麼生了這麼個不知道敬老的混賬!”
錢管事雖然口口聲聲自稱老奴,實際卻是謝氏的大功臣。當年若非錢管事做買賣弄錢弄糧,謝老太爺焉能在北疆建功立業?鎮國公府說不定都被奪了一品國公的爵位。
“這件事讓勳兒處理吧。”謝老太爺也有些窩火,若按照他以往的脾氣,早叫人把那個不成器的拖去祠堂,抽地皮開肉綻,月餘下不來床。
謝尚書捻鬚點頭,“還好有勳兒。”
提到嫡子,謝尚書又不由有些愁眉不展起來,“爹,那戎族皇室的巫毒,果真沒有解藥嗎?”
這幾天,他讓府裡的幕僚四處打聽,都只得到否定的答案,急地他吃不香,睡不安枕,只恨不得時間一直停止。
謝老太爺眉眼間也染上一抹憂色。他與戎族人交鋒許多年,戎人的很多事情,他都知曉。皇室的巫毒,他更曾派人去查過。他有一件事沒告訴大兒子,擔心大兒子會急出病來。
傳言,戎族皇室的巫毒為一位戎族可敦所制,當時戎族的可汗荒淫無道,那可敦實在受不了,就對丈夫下了巫毒,操控著那丈夫把汗位傳給嫡子,並且斬殺了所有的妾氏。
所以,那個叫憐月的戎族密探首領給勳兒下巫毒,應該不僅僅為了毒殺勳,肯定有更深的陰謀!
想到此,謝老太爺眼底深處透出些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