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皇后她畢竟是武將家女子的出身,何曾把齊敏兒這個瞧著就纖柔的女子放在眼裡,只見她輕蔑地一撇嘴,動作不僅沒有暫緩,掌風反而更加的凌厲。
可是齊敏兒卻還是硬生生地攔下了,只見她的手緊緊握住劉氏的手腕,聲音當中帶著幾分安撫地說道:
「娘娘您息怒,徐采女她並沒有什麼做的不妥貼的地方,您動手做什麼呢?倒不如聽從臣妾的勸告,好好平復一下怒氣,聽說這生氣多了的話,可是容易長皺紋的呢。」
「放肆,什麼時候本宮教訓一個位分不高的妃嬪,也需要齊賢妃你置喙了,怎麼?暫時手掌了一下協理六宮之權,你就忘了到底誰才是這六宮之主了嗎?
你一個罪臣之女的出身,不好好閉門思過,被貶為宮女的時候不好好想著做事,反而憑著獻媚一步步爬上去,如果本宮是你的話,早就羞的沒臉了,你倒好,竟然敢跑到本宮的宮裡來撒野了,也不瞧瞧著鸞鳳殿,是你配來的地方嗎?」
聽到劉氏言語當中隨意的羞辱,齊敏兒也並沒有生氣,當然,與其說她是豁達,倒不如說她是習慣了,之前一朝從侯府的嫡女成了罪臣之女,然後又被打入浣衣局之中做各種繁重的工作,那時候不僅是身體上的累。
還有各種各樣的羞辱,讓她的印象格外的深刻,也就是那時候她沒有了天真,決定一步步往上爬,在這一路上什麼更加難聽的羞辱她何曾沒有聽到過,劉氏到底顧及著臉面,說的話不痛不癢的,齊敏兒也並不怎麼在意。
只不過提起皇后的位置,卻讓她想起了齊皇后,對方沒有女兒,所以對著她這個齊家的小姑娘格外的喜歡,總是對她各種的賞賜,可以說齊敏兒的教導,很大一部分來自齊皇后。
在齊皇后這裡,她雖然也早早見識到了後宮的算計,可是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天真,這得益於齊皇后對她的保護,也因為對方的體貼。Z.br>
只要在大體的規矩裡面,齊皇后總是對她格外的寬容,對方並不願意用那種繁重的規矩來束縛她,反而是想著齊敏兒可以過的自由隨意些。
齊敏兒還記得那時候齊皇后處置一個意圖謀害她,最後被查出來打入冷宮的妃嬪時,齊皇后身邊的宮女們不忿,想要吩咐人好好針對她,可是卻被齊皇后拒絕了,那時候齊敏兒只覺得是齊皇后不忍心。
只是她卻並不理解為何要如此,對方明明那麼的過分,直到後來齊皇后的那番解釋她才有些知曉:
「便是鬥贏了又如何?當時年少天真時總是有意氣之爭,有時候覺得口舌上取勝也歡喜。
現在想想實在是天真,和對方爭執地面紅耳赤的,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再說吵贏了又如何呢?雖然她口舌上相比會有些許的笨拙,可想必那吵架來吵贏的話,也未將會她說服吧。」
齊皇后一邊說著,一邊摸著齊敏兒的頭髮,帶著幾分感嘆地接著說道:
「想當初,她也是鮮妍明媚的少女,初入宮的時候也是懷著萬千的憧憬,只不過一次又一次的算計中,讓她漸漸忘記了最初的所求,
本宮不願意如此,變得滿心滿眼只知道算計。
她所做的已然得到了懲處,如今便也就點到為止吧,她入冷宮之後不可再去怪責,只當是彼此相忘了,也給她留一份體面。」
這話齊敏兒記得很清楚,那時候齊皇后也是六宮之主,可是她管理六宮的手段並不嚴苛,甚至可以說是懷柔的,和現在的劉氏是並不相同的風格。
那時候不管是對妃嬪亦或者侍女,齊皇后都是主張各安其分,不可隨意仗著身份指使她人做不願之事,同時還有許多頗為關切的方法,不拘對方的身份到底是高還是低,可以說齊敏兒協理六宮的手段,很多來自於齊皇后的教導。
那時候的齊敏兒對著她滿懷欽佩,只是後來劉家做的那些事,其中諸多可惡之處不勝列舉。
這讓齊敏兒如何不恨呢?她這般縱橫捭闔的籌劃,所為的也不過是處置劉家罷了。
齊敏兒本來以為她會很恨的,恨劉家的算計,也恨那人的薄情,她本來以為她也變得像對方那樣子,一味的只知道算計,可是卻忘了真正的所期盼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