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傅聽了齊老爺的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他原本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齊老爺齊敏兒這件事情,畢竟如今齊家還在蟄伏當中,只有新帝徹底遺忘才能會更自在些。
其實新帝心中對明遠侯府總是諸多顧慮,畢竟對方也算是積年的世家了,而且也一貫有些名聲,更何況齊皇后掌管後宮多年也是頗有賢名,而太子也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新帝奪位本就惹人非議,如今他自然要把明遠侯府貶到低處,方能顯其合理的地位。
而明遠侯府如今沒有與新帝相抗衡的力量,所以只能盡力的忍耐,當初明遠侯府之所以流放到這兒,還是李太傅暗地裡組織了一些老臣為其爭取而來的。
而前段時間新帝對齊敏兒還那般的寵愛,如今卻驟然將她打發到了浣衣局,誰知道是不是賭氣,誰知道是不是暗中還觀察著對方,若是齊家驟然行動的話,被新帝察覺,恐怕對方不會輕易放過明遠侯府,這實在是讓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齊老爺。
可這些日子以來,看著齊老爺對齊蓁蓁的疼愛與教導,又聽到對方口中多次提起的齊敏兒,他還是決定告訴對方,只是對於齊老爺說的去找李尚宮,李太傅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茶杯,還是接著說道:
“傳信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你確定這李尚宮確實可靠嗎?我記得她似乎也算得上是兩朝尚宮了。”
齊老爺知道李太傅的猶豫,也知道對方是為他著想,於是便開口說道:
“當初我年輕之時,曾在宮中任侍衛,那時我幫了一位小宮女,對方曾說要謝我,只是這些年過去,後來我襲了明遠侯府的爵位,對方也一步步的從一個小小的宮女爬到了尚宮的位置上,這事兒我原本都遺忘了。
還是後來宮變的時候,是李尚宮她特意讓心腹傳出信來到了明遠侯府,我才有所準備,存了些銀兩,你放心,她是個極好的,不必擔心她會告訴新帝。”
聽了齊老爺的解釋,李太傅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
“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一直在趕路,離邊錘也越來越近了,我聽說那邊有景王和周王自立,新帝雖然想去壓制,只是如今朝中是劉將軍掌兵,他因為要冊封皇貴妃的事情,與皇帝起了爭執,所以並未動靜。
你可是要去投靠他們兩個中的某一個?或者有別的打算,或者直接去鄭家那邊,他們家是西北大族,在那兒一貫根基深厚,在那安穩生活也是可以的,你同我老友之間也可飲酒品茶,也會更自在些。”
其實李太傅的心中是知道齊老爺的執念的,只是他總有些擔心對方,畢竟如今新帝身在高位,而他只是一個被奪爵的罪人,想要去對付又何其簡單,不如就這般平平淡淡的也好。
齊老爺知道李太傅的好意,只是這是他心中一直以來的執念,從未消弭過,齊老爺望著對方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說道:
“你以為我如何只帶著老二還有蓁蓁他們一起走,這些日子以來我知道你顧及著我的心情,沒和我討論老大他們,只是我如今便告訴你,他們是我特意留在南定鎮上的。
這一路上流放,他們心中惶恐,我是知道的,後來到了南定鎮,我知道老大媳婦已經有留在那的意思,畢竟玉晟和楨雅也還小,老大媳婦為它們考慮是應當的。
而老大他雖然有些聰明,可是老大媳婦執意要留在南定鎮,我又怎好強迫老大同我一起去邊陲呢?
而老三你也是知道的,他一貫不成器,和姚氏兩人也是貌合神離,老三那會兒寵幸了妾室並且那妾室有了身孕,他們都不想再往前趕路了,於是我便分家把他們留在那。”
聽著老友這麼說,李太傅又蹙起了眉頭,然後才有些抱怨地說道:
“我總是最知道你的,你明面上看著是寬容隨和,可實際上比誰都執拗,這些日子我顧忌你的心情沒想著提老大他們幾個,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只是我說實話,如今你去邊陲便要經過景王和吳王那邊,你們怕是很難得到對方的看重。”
齊老爺本來是想投靠鍾將軍的,對方和姚氏的父親是舊相識,想必同姚氏等人過去也方便些。
只是如今他們在前往鍾將軍所在的路上,一定會經過景王和吳王所在的地方,聽著李太傅的意思,他們似乎自立有些時間了,而想要經過他們那裡並不容易。
“可還得勞你說說這景王和吳王是怎麼回事,我之前是不曾聽說過有這樣兩位王爺。”齊老爺開口言道。
齊老爺又給李太傅端了一杯茶,而齊蓁蓁也放下了看書的手,偷偷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談話,而李太傅一轉眼看到了齊蓁蓁的小動作,不由得對她笑著喊道:
“好啦,既然想聽就快過來吧,這些日子我和你祖父交談也沒什麼瞞著你的地方,說不定你這麼聰慧,還有一些別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