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也是一方梟主,禮數上不可廢,答伏爾忙起身行了漠北的半跪捧心禮:“王爺到訪,未能烹羊宰牛相迎,實在是失禮。”
寧王忙扶起來:“狼主說笑了,雲昭這些日子全仰仗狼主照顧,我心甚慰。”
答伏邇神色恢複如常:“公主聰慧賢良,如今又有了身孕,實在是漠北的福氣。”
好一個答伏邇,硬的不行就來軟的。這件事阿如本打算誰也不告訴,管他是誰的孩子,生下來便只是她一個人的孩子。
寧王顯然沒料到,面上一喜,立刻問阿如:“吾兒,這麼大的事怎麼瞞得密不透風?這麼說,為父要做外祖了?”
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阿如心裡白眼幾乎翻到天上,又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與答伏邇明目張膽的劃清界限,只得找藉口賠笑:“才兩月餘,大周習俗不過三月說出來不吉利。”
“對對對!”寧王似是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是有這樣的說法。這樣,我即刻回京,叫你母親親自來照顧你。你一個人,又是頭胎,千萬不能大意。”
母親?難道是那個將自己推上花轎送死的郭氏?
阿如心裡已經罵了答伏邇八百遍,揹著旁人給了答伏邇狠狠一記白眼。
好在答伏邇還沒昏頭,趕緊拒絕:“多謝王爺,但京都離這裡路途遙遠就不麻煩岳母大人了。漠北已經準備好一切,等甘州事了了就接公主前去養胎,絕不誤事。”
寧王的高興彷彿不是演的,滿眼欣喜看著阿如:“也好也好……”
也確實一刻都沒耽誤,寧王又說了些場面話便告辭要走。曹令行事麻利,想是徹夜未眠,不僅寫好了自己的奏疏,還將那位陶公子自臨州接來,帶來給阿如看。
這是耽誤不得的大事。
曹令的長史曾替她起草過一份奏疏,阿如並不滿意,如今這個久有才名的陶公子來了,正好交給他。
回首便下起了逐客令,阿如笑著看向答伏邇:“狼主還有其他事嗎?若沒有,我要失陪了。”
答伏邇清楚她的脾氣,只好退而求其次:“王庭確實有事不敢多留。下月初三正好是漠北冬節,我來接公主回家。”
話到這份上阿如不好再推辭,只好應了,送走不提。
那少年似乎早得了曹令吩咐,忙跪下:“先前沖撞公主罪該萬死,多謝公主不計前嫌啟用草民,陶少澤感激不盡。”
沖撞?
阿如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沖撞過自己,擺手說道:“曹刺史說過叫你做什麼了嗎?”
陶少澤拱手:“以飛馬桃花之名,為公主寫討賊檄文。”
阿如點頭:“你可知飛馬桃花的意思?”
“知道。”陶少澤忙回,“飛馬颯颯逐流星,殺敵血灑桃花影。若問此間奇女子,名曰固安漠上行。”
果然是久有才名,阿如暗贊曹令此人辦事牢靠,免不了在奏疏裡為他多說好話。
“你起來吧。”阿如指了指曹令原先的長史官,“你隨莫長史去,他會告訴你怎麼做。”
應付完這些人阿如已經沒多少精神,撐著頭問元若:“還有什麼事嗎?”
元若忙遞上茶水:“沈推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