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一下,樊纓只覺自天靈蓋上迸出一股暖流,頃刻間就湧遍全身,熨得頭發絲都暖起來。
這樣的女人若是拱手讓人,簡直妄活一世!
沒有任何凝滯遲疑,樊纓猛地騰出手臂借力扒在浴桶邊緣,配合阿如腰身奮力一挺,也不知動了幾百幾千下,直撞得阿如嬌喘連連,脫力伏在他肩上起不了身。
樊纓卻是愈加興奮,撈起懷中人兒吻起來:“公主殿下怎麼先認輸了?”
阿如嘴上說得兇,說到底也只經過答伏邇一個男人,且是聚少離多,哪裡受得住這樣?人雖細喘著不動,內裡卻早被攪得狂潮洶湧,一波又一波吞噬著僅存的理智。
若這還能忍連樊纓自己都要罵自己窩囊。抱過懷裡周身輕顫的人,樊纓幾步跨出浴桶,繞過屏風將阿如按在臥榻邊梳妝的胡凳上,凳邊小幾上是樓氏送的一尊金佛,佛身平整的衣飾處,映出男女的交頸廝磨。
“慢些……佛祖看著呢……”
阿如原本白皙的肌膚因情事潮紅起來,水裡還不顯,此時趴在身下,映在鏡中,似真似幻,愛得樊纓怎麼也不夠,意亂情迷道,“阿彌陀佛……我本不信它,可今夜它替我做了見證,往後我便信它一信……”
不知經歷了怎樣一場慾海沉浮,阿如晨起時頭還是懵的,低頭數了數自己身上深淺不一的印記,昨夜的荒唐才被一幕幕找回來。
隨手扯了張被子蓋住熟睡的樊纓,阿如啞著嗓子叫人。
元若進來一看屋內情形也知發生了什麼,紅了臉低頭答話:“殿下要什麼?”
阿如揀了件幹淨的水衣穿上,赤腳出來找水喝:“今日啟程回臨州,外頭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元若看一眼床榻上多出來的人,還是沒忍住問:“殿下,這……”
阿如倒是坦然,接過水杯仰頭喝過,穿衣就要往外走:“不必管他,按計劃出發。”
好在回程時嵇氏夫婦同行,阿如便推說與樓氏說話擠進她的馬車。沒辦法,身上無一處不痠疼,騎馬倒成了煎熬。
樓氏亦是過來人,早猜到了,攜了阿如的手語重心長道:“殿下先前下嫁漠北確實委屈,若有心儀的男子倒也無妨,只是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小心些為好。”
阿如莞爾:“似您與縣侯那般恩愛半生的,我再沒見過第二對。我本也不是為做漠北什麼右夫人才折騰這一遭,答伏邇與咱們遲早翻臉,不必刻意去討好。倒是有個人,不知夫人可知道她的底細?”
樓氏點頭,阿如放低了聲音道:“甘州尉遲夫人,您可認得?”
實在是個久遠如夢的名字,樓氏一時間愣住了,半天才緩緩點頭,低聲說:“當年南歸時,尉遲縝不願歸附周朝,俟斤準其脫籍,他便舉家遷到西面去了。尉遲縝有兩個妹妹,這位尉遲夫人便是他的小妹妹,尉遲寧。”
“這位尉遲夫人名聲並不好,年少時愛上姐姐的未婚夫,二人相約私奔。不料男人中途變卦,她便一劍殺了負心漢,從此隱在商路做了匪寇。”
阿如聽得入神:“哈?貴女變匪寇,有意思。”
樓氏繼續:“後來,西州伊州趁許太後掌權重文輕武,趁機生亂意欲反叛。朝廷不得不派劉老將軍鎮壓,後經兩方交戰,西伊軍士不敵,這才議和。西伊重歸周土,軍士改稱羈縻軍,兵駐甘州,不改舊制只納歲貢,軍隊受朝廷調遣,首領便是阿斯朗的父親。”
就是說樊纓的來歷也是西伊州。
阿如理清這裡頭的關系,又問:“那,那位尉遲縝呢?”
樓氏眼中悵然閃過,稍縱即逝,阿如還是捕捉到了,約莫明白了些。
“此人極善鑽營。”樓氏垂眸,“從他絕不東回的決心殿下可見一二吧。他先是經商發家,後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將自己的大妹子推上于闐王後的寶座。又過了幾年,于闐王暴斃,王後羸弱,他便以國丈身份把持朝政。三年前于闐王自請退位,他推辭再四,最終將自己的大兒子扶上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