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哈倒是醒了,只是腦後幾番受創落下個暈眩不止的毛病,此時才吐過,臉色蒼白得厲害。
“可好些了?”阿如悄然坐在他床榻邊胡凳上,關切地問,“醫官說你舊傷複發,近幾日便不急著當差,好好養傷是正經。”
朵哈要起來,阿如忙叫巴絲瑪按住:“躺著吧,別起來。”
朵哈只好躺回去,欠身要說話,卻只是徒勞的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阿如一愣,問身後醫官樣的人:“怎麼回事?”
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忙跪倒:“回公主殿下,將軍傷及腦後,又不良於說。想必,想必是有所損傷。或許往後,很難開口了……”
阿如蹙眉:“你的意思是,他以後都不能說話了?!”
醫官不敢抬頭:“或許只是暫時,或許等傷好了將軍就能重新開口。下官,下官也不,不敢確定……”
偌大的臨州城,連個靠譜些的醫官都找不出來,阿如簡直要氣死,起身一腳踹倒了胡凳,怒不可遏:“廢物!養著你們有什麼用!寫!現在就寫!寫榜文貼出去,就說本公主重金求醫,治不好的統統拉出去砍了!”
巴絲瑪領命去了,那醫官被阿如嚇得屁滾尿流,手腳並用逃命去了。
朵哈試圖張嘴再試試,仍是發不出聲音來,急得不行。阿如只好安慰他:“不急不急,你沒聽見嗎他說只是暫時,等你養好了傷,就能說話了。”
朵哈卻仍在努力,阿如湊過去,問:“你可是有話要對我說?等你……”
等字才出口,阿如便頓住,手已經條件反射般摸上了袖中藏著的短刃。
因為她看見朵哈從懷裡拽出絹帕一角。
那是陸松鳴視之為珍寶的絹帕。
就是說,朵哈已對她起了疑心。
阿如殺心頓起。
“公主。”
阿如沒聽錯,這聲公主是朵哈喊的,聲音雖輕,但清清楚楚。
先是隱瞞絹帕,又是假裝失聲,這小蠻子究竟是要做什麼!
假裝彎腰扶他,阿如袖裡的短刃趁機頂在朵哈背上。
“公主,”朵哈卻像是早有準備,不僅絲毫沒躲,還又輕輕喊了一聲,“朵哈有話說。”
明白這是讓她支開沈濯,阿如遞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並沒有下令。
朵哈力大無窮,別說是她,就是十個沈濯也未必治得住。
阿如不能置自己於危險之中。
朵哈卻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輕輕一笑立刻起身自己動手綁住了自己的手腳,哪有一絲舊傷複發的病弱樣子?
“公主別怕,朵哈只是想跟公主談件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