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伏爾就知道她怪話還在後頭,假裝起身要走:“我是狼主啊,自然我說了算。”
“也是,”阿如幽怨嘆了一句,將自己整個人埋進被窩裡,“那便不送了,狼主您慢走。”
答伏爾簡直哭笑不得,重將她撈出來揉進懷裡,溫柔地說:“鐵先生過幾日便回來了,到時叫他看看你的傷口……”
“嗯!”阿如乖乖答一聲,閉著眼問,“還有嗎?”
答伏爾猶豫半晌,阿如等不住睜眼看他,他才沉沉地說:“派去接你父親的人回來了……”
阿如一愣,一骨碌爬起來,問:“接來了嗎?”
答伏爾摟緊了手臂,輕拍著她的背:“你出城那日,東府巷便走了水……整整燒了一夜,什麼也沒剩下……”
“那……”反應了一瞬,阿如立刻明白了,不可置信般問,“意思是說……”
意思就是楊從生死不知。
極有可能早燒死了。
楊從一生不得志,官最大做到九品司酒丞,幾乎就是沒品。且他上了些年紀後把那些爭名逐利的心都淡去了,只一門心思研究釀酒技術。
“據說火起初就是你家院子酒窖裡起的……”答伏爾哄著她,聲音也輕輕的,“你以為如何?有這樣的可能嗎?”
阿如堅決搖頭:“我家雖有酒窖,並無多少藏酒,若非有人故意引火,那些潮濕的酒糟木桶無論如何都燒不起來!”
答伏爾點頭預設,又問她:“既如此,我替你找回真相。你可有懷疑的物件?”
阿如心上複雜,楊從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且常醉酒不問家中事,曹氏打她時也從不為她出頭。
於她來說還不如陸松鳴親近,可再怎麼疏離他也是親生父親,如今生死不明做女兒的總要追查真相。
“一定是寧王!”阿如脫口而出,“我替嫁的身份只有寧王知道,最怕走漏風聲的就是他!”
其實不單單是怕走漏風聲,阿如心裡存疑:若她與寧王異位而處,才不會費勁心力只為遮掩這一件。
須得趁機做件大事。
就如先前遇刺,陸松鳴就說過送親的羽林軍裡一定有主戰派的耳目。而寧王,一直以來就主張遴選武將以武力解決邊郡問題。
只是國家危難,他所處位置又尷尬,若是不同意嫁女就是最大的國賊。索性找個假的嫁過去先堵住朝廷悠悠眾口,再伺機行刺挑起兩派紛爭。
公主死在和親的路上也好,死在漠北也好,大周與漠北的兒女親家是做不成了。
而寧王,搖身一變成了痛失女兒的可憐父親,趁機出戰為女兒報仇便順理成章。
總不會有人懷疑他派人刺殺自己的女兒吧。
而一但兵權在手,是否是用來報仇,誰又能奈何得了他呢?
答伏邇沒急著下結論,蹙眉沉思道:“探子說自公主出城,寧王便一直稱病不上朝,寧王府終日大門緊閉,什麼訊息也探不出來。”
這便是了,誰謀反會鬧得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