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玦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踉蹌了一下,陳榮忙不疊多來扶著他,一邊叮囑著他說道:“哥,最後一週了,堅持住,馬上就要殺青了。”
“我知道了。”裴雲玦撒開了他的手,邁著虛浮的步子離開了房間。
陳榮撓了撓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裴雲玦對這個電影的拼命程度,一度讓陳榮以為他幹了這把之後從此就推出演藝圈的感覺。
——
周雅約了許蓁出來,把楚遂拿錢讓她閉嘴的事情說了出來。
桌面上的一段影片,傳出來楚遂的聲音。
“我們又不是隻靠她賺錢。”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如同千斤巨石一樣狠狠壓著許蓁的心。
許蓁看不懂周雅的做法,一味疑惑地看著她。
“楚遂給了我四十萬,讓我不要出聲,他說這場風波遲早都會停下來的。”
會停下來的,但是受到傷害的只有許蓁。
周雅頓了一下說道:“你還在和裴雲玦談戀愛嗎?”
許蓁不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繼續看著她。
周雅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對不起,我看網上那些人說你們是假戀愛。”
“因為他也來找過我,求我讓說出真相。”
周雅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三天前的早晨,她下樓買早餐的時候,油條店裡坐著一個灰頭灰腦的男人,渾身濕透,她第一眼以為是個流浪漢,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沒有多看。
只是下一秒,那男人對著她喊了一聲你好,她疑惑地抬起頭的時候,那張過分帥氣卻很頹廢的臉整隔著一個桌子對著她。
很禮貌,沒有威逼利誘,沒有言語嘲諷、沒有盛氣淩人,緩緩說話,偶爾停頓,最後的最後,懇求她幫幫許蓁,不管什麼條件。
許蓁垂下眼瞼,道:“不重要了,我準備離開東城了。”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沒有楚遂的四十萬,也請你把裴雲玦的請求當成一個玩笑話吧。”
許蓁怪不了周雅,也不想怪她。
但是整件事,跨不去的只有她。
周雅搖搖頭,眼底透露出堅定,“要是我真的想要收下楚遂餓四十萬,我就不會坐在這裡和你說這些。”
“沒有裴雲玦,沒有楚遂,我也還是想還你一個清白。”
“對不起,這份道歉來遲了。”
許蓁攪拌著咖啡,目光飄向窗外,輕輕地問道:“為什麼。”
周雅沉默了很久,說道:“因為你說過這世道不是銅臭當道,藝術永遠是最幹淨的。”
兩人相視一笑,在深秋初冬的晴朗下午,許蓁站起來,對著面前的女孩深深鞠了一個躬。
許蓁回到畫室的時候,樊清正在招呼搬家師傅搬東西,整理出來很多課桌椅和畫板,樊清說:“要不這些捐給有需要的人吧。”
許蓁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整套原木書桌上,還有那張被她用不不同顏色的布條裝飾得很有特色的躺椅,樊清順著她的目光,道:“那些帶走嗎?”
許蓁沉默了一會,道:“帶不走。”
樊清思考了片刻,說道:“那也不能扔吧,看起來還那麼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