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快說,你是不是對薛家的動了些心思?”
果然,在這話問出口後,蔡寧細心地觀察到了好友那一瞬亂顫的眼睫,心下知曉了什麼。
“沒有。”
盡管好友還在極力否認,蔡寧也不信了,只笑嘻嘻地說起薛懷瑾近來的所作所為。
兩人是最好的朋友,有什麼桑瑜基本都不會瞞著她,聽著蔡寧將關於薛懷瑾的事一一道來,桑瑜也不吭聲,最後只氣哼哼道:“他近來得罪了我,我還氣著,不想提他。”
蔡寧知道這是心裡生了別扭,也不再追問調侃,笑著折了一截梅枝道:“這枝不錯,帶回去插瓶。”
桑瑜笑了,也挑了一枝。
因為記掛著阿孃和阿姐,桑瑜又折了兩枝,估摸著祈福應該結束了,抱著梅花回去了。
還未到自家禪房,就看見太後身邊的沈姑姑遙遙望過來,目光鎖定了她。
既看到了,桑瑜也不能當作沒瞧見,上前問好道:“沈姑姑好。”
桑瑜沒覺得沈姑姑是在等自己,問好後就想走,不成想被沈姑姑喚住了。
“娘子且慢,也是巧了,太後心血來潮,欲去梅林瞧梅花,但祈福後太後身疲體弱,去不得,恰好看見娘子帶著新鮮的梅花回來,不知可否借娘子一枝,讓太後舒一舒心懷?”
桑瑜自然不敢回絕太後,何況只是一枝梅花,想著將花給了沈姑姑,但對方沒有接下,只是比了個請的手勢。
顯然是要她親自送進去。
這一瞬,桑瑜心中湧現無數猜想,心跟著發緊了起來。
太後因為早年虧錢了溫夫人的緣故,對薛懷瑾這個外孫尤其偏疼,甚至隱隱超過了諸位皇子。
自己和薛懷瑾的事在長安鬧得沸沸揚揚,想必太後也不會不知道,此次特意喚她過去,是想做什麼?
利用太後的威勢令她答應她的外孫,或者是給她的外孫說好話,來點軟的?
桑瑜無從得知,只帶著梅花到了太後處。
太後身份尊貴,但性子簡樸,平日便妝點樸實,不愛奢華,如今禮佛更是素淨,面相和藹,笑容中透著長輩的慈愛。
“是聶家小丫頭來了,快到老身這裡來~”
剛冒個頭,就聽到裡面老人急切的話語,聽得桑瑜覺得這好像不是薛懷瑾的外祖母,而是她的。
“臣女拜見太後,太後萬福。”
到了這位尊貴的老婦人面前,桑瑜規規矩矩問安,神情肅然得可愛。
趙太後招手,“來,坐到我身邊來。”
桑瑜覺得這樣不好,過於親近了,但這是太後的命令,她只得老老實實在太後身邊坐下,抬頭看向這個面容慈和的老婦人。
只見太後拉起了她的手,笑吟吟地端詳了幾息,“果真是個漂亮討喜的孩子,來,這是我宮裡廚子做的蜂糖糕,是全皇宮最好吃的一道點心,聶家丫頭快嘗嘗~”
桑瑜詫異,但依言吃了那糕點,一口下去,心道太後所言果然不假,這蜂糖糕比輔興坊那家老字號做得還好吃。
“好吃嗎?”
太後笑眯眯問道,桑瑜猛猛點頭,兩頰鼓起,看得趙太後心情甚好。
沈姑姑將一枝梅花插好,桑瑜就見太後從身邊侍候的宮人手中接過一個長長的匣子,開啟,遞到還在吃糕點的小娘子跟前。
“老身拿了你一枝梅花,便還你一朵牡丹。”
桑瑜定睛一看,這哪裡是什麼牡丹花,而是一支鳳穿牡丹金步搖,桑瑜立即為難了,起身推辭道:“太後嚴重了,不過一枝梅花罷了,沒什麼稀奇的,太後的禮物太貴重了。”
桑瑜心頭古怪,知道這其中肯定有薛懷瑾的緣故,但太後不說,她也沒臉將這事拿到臺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