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這兩日他渾身癢,從手開始癢,最後蔓延到臉上,短短時間小小的紅疹子爬滿了臉頰,瞧著觸目驚心。
雖已經看了大夫抹了藥,但疹子一時半會下不去,在臉上還是難堪。
他可不想這副樣子被喜歡的姑娘看見,必定是要嫌棄的。
但對方態度堅決,堅決到讓他害怕。
“我說將巾子摘下來。”
小娘子黑眸清潤,裡頭全是肅穆,薛懷瑾還在猶豫間,桑瑜探身過來,一把扯掉了他面上的巾子,露出了滿臉還未消下去的紅疹子。
桑瑜愣了一下,驚嘆於這癢癢粉的厲害。
沒錯,她在縫制香囊時在裡頭添了癢癢粉,若是薛懷瑾回去便將此物燒掉則無礙,但若是昧下它帶在身上,便是鐵證如山。
“說了別看嘛。”
看見桑瑜的反應,薛懷瑾唉聲嘆氣,像是被登徒子揭了面紗的嬌羞女郎,看得桑瑜又氣又笑。
“果然,你根本沒將香囊燒給小乖,你自己昧下了,是與不是?”
驀然聽這話,薛懷瑾先是一愣,還算機靈的腦子立即就反應過來了,心虛得厲害。
“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死到臨頭還要狡辯,桑瑜又想給他一巴掌了。
將那隻荷粉色的香囊順勢掏出來,丟到薛懷瑾身上,罵道:“還裝呢,這只都被我撿到了,怕你巧言令色,我將新的那隻加了癢癢粉,若是你真回去就燒了,哪裡會長疹子,休要再狡辯,還不從實招來!”
辯無可辯,薛懷瑾空長了一張嘴,直接啞在了那。
“虧我還那麼信你,你竟是這樣一個騙子!”
心中天人交戰,耳畔盡是小娘子的憤怒控訴,薛懷瑾很快做出了選擇。
先是醞釀好情緒,起身往桑瑜跟前就是一跪,扯住那截粉白色的裙擺,滿臉悔恨就開始哭嚎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溴銨娘子,太想要娘子的東西了,若不這樣,娘子壓根不會贈我一星半點,我一時貪心便昧下了,是我糊塗,日後再不會犯了,娘子便大發慈悲原諒我這一回吧,我日後一定洗心革面~”
桑瑜滿心的火氣都被這猝不及防的一下弄熄了,看著哐當一下就跪在自己跟前扒拉著自己裙擺的薛懷瑾,桑瑜肉眼可見地慌了。
“你幹什麼,起來,莫要丟人現眼!”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快起來,讓人看見怎麼得了!”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身後,畫春和阮秋二人也開了眼界,一時都忘了上前拯救她們家娘子。
最後,還是桑瑜動了個心眼子,假意應了他。
“好好好,你先起來,松開我,我就原諒你!”
薛懷瑾一聽,立即從地上躥起來,眉開眼笑道:“你果真原諒我了?”
但等來的是桑瑜一個猛推,將他整個人懟到地上四仰八叉著。
“原諒你個頭,我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說完,提著裙子如一陣風似的跑出了茶坊,上了自家馬車逃離,也不管追在自家馬車後面的薛懷瑾。
趙娘子目睹了全過程,已經憋笑憋得滿臉通紅了,待薛懷瑾一走,直笑得拍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