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家五個女兒,除了蔡寧都已出嫁,桑家去提親,物件便只有蔡寧了。
像是看到了什麼驚天大樂子,桑瑜嘿嘿笑了半天,氣得蔡寧直打她。
“還笑呢,我都愁死了!”
見一向樂呵呵的好友面上出現少女愁緒,桑瑜正經起來問道:“伯父伯母怎麼說?”
“爺娘覺得,桑家是個不錯的親家,你表兄品貌才學也不賴,如今秋闈剛過,爺娘一邊想瞧瞧你表兄成績,一邊讓我好好考慮,我這正上火呢。”
“也不知你表兄這人如何想的,前腳還想娶你這個表妹,後腳被拒了便找到我頭上,真怪!”
這時候,桑瑜少不得要替桑玠表兄說幾句。
“表兄當時也是順著家裡的意思,其實心中並無我,只是覺得娶我這個表妹是個不錯的選擇,被我拒了也無甚傷感,怕是那時慧眼識珠,發覺了我們五孃的好來,這才急著登門求娶來的。”
別的不說,這番話聽得蔡寧露出幾分笑意來,嗔道:“你倒是嘴甜。”
兩人又說了回話,宮人來喚,說是宴席要開始了,兩人從鞦韆上起身,往鴻光殿趕去了。
沒承想在殿門處遇上了先前討論的人,桑瑜先認出來,笑盈盈地問好。
“表兄,表姐~”
蔡寧一聽,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她可算明白安國公府壽宴那日好友的心情了。
這一刻,蔡寧覺得對方就跟蛇蠍一樣。
她想輕飄飄地躲過去,但蛇蠍沒有放過她。
“蔡家娘子萬福,今夜風冷,快進殿吧。”
見對方都大方出聲了,蔡寧不甘落後,梗起脖子回道:“桑二郎安,就進去了。”
盡管在昏沉的夜裡,蔡寧還是看見了桑玠面上的紅暈,她心中莫名鬆弛下來。
原來也恁般膽小,裝得倒是穩重。
去自家席位前,蔡寧看著薛家席位,忽地想起一事還未叮囑好友,遂拉住桑瑜道:“差點忘說了,今夜薛家那禍害也來,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桑瑜點頭表示知道了,不甚在意道:“無礙,我心中有數,才不去管他。”
就是這廝前幾日來家裡賠禮的事整得她有些意外,也不知對方怎麼突然就洗心革面了。
不過這都不是她該放在心上的,她現在滿心都是那個該死的騙子是何人,等回去一定要抓著他,瞧瞧他面具下是何種面目!
她的位置在爺娘身後,桑瑜幽怨地看了一眼離自己尚有些距離的阿姐,又惱起慶王姐夫來,自打阿姐嫁了他,她再不能在這樣的場合坐阿姐身邊說話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幽怨,姐姐姐夫齊齊對她一笑,桑瑜被那一雙笑整得有些難為情。
“阿姐還生大姐夫的氣呢?真幼稚嘿嘿~”
左側正是阿弟,見到桑瑜這副幽怨的模樣,就知道阿姐心中在想什麼了,遂打趣道。
桑瑜扭頭瞪了弟弟一眼,嘴硬道:“你一個男的懂什麼。”
聶桑瑾也不反駁,目光劃過薛家席位,那裡尚只有國公和夫人、薛家小妹三人,至於那位不知在哪裡。
歪著身子湊過來同桑瑜搭話道:“阿姐可知那日姓薛的來賠禮為著什麼?”
桑瑜不是沉浸在悲傷中就是忙著自己的事,哪裡會去主動探尋訊息,遂回不知。
這讓聶桑瑾更有了傳話的動力,神情驚異又嫌棄道:“姓薛的還想著能娶你呢,爺娘怕這事煩擾你,便沒同你提,將人趕走了。”
“啊?”
桑瑜更看不透薛懷瑾的心思了,怎麼一場離魂症醒來變得那麼古怪,不會真叫什麼孤魂野鬼給奪舍了吧?“
目光也跟著劃過薛家席位,沒瞧見人,桑瑜帶著滿心狐疑移開了目光。
管他的,反正她才不理。
宴席就要開始,但桑瑜突感身子不適,許是剛剛在外面吹了些涼風。
但是當時桑瑜也沒感覺那風多冷,真是奇怪。
進宮不能帶家裡的婢女,阿孃便讓宮人領她先去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