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芙蓉醉日 替罪羊
這不是意外。
若是意外, 那她們甫一發現走水，為何殿門卻是被鎖上的？直到巡邏侍衛出現，那扇門才得以開啟？
也幸好火勢並不算大, 加之發現的及時，周寶林和纖凝只是被煙霧嗆到了，沒受什麼外傷。
可即便如此, 也不能否認今日這場火，是有人故意為之的事實。
被濃煙燻過的嗓子沙啞不已，說了那麼多話, 周寶林幾乎不能再發出聲音，可她還是強撐著道：“臣妾懇請陛下徹查，在宮中縱火, 圖謀不軌，等同謀反。”
她沒說什麼謀害嬪妃這樣的罪名, 而是用了謀反這樣能誅九族的大罪。
但任誰也不能說周寶林說的誇張了。
因為宮中忌火, 就好像忌諱巫蠱一樣。
水火無情，別看今日只是泰安殿起火，還未釀成更嚴重的火災, 可見微知著，倘若火勢太大, 周圍的禦花園草木旺盛，豈非要一同付之一炬？
火燒皇宮, 怎就不能與謀反等同？
眾人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人群中, 一人瑟縮的腿腳發軟，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好在宮女扶的極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周寶林身上, 倒是也沒什麼人發現這一異樣。
太後自是不會拆周寶林的臺，甚至還配合道：“茵兒說的不錯，陛下，縱火之人膽子太大，還是要徹查嚴懲，否則日後若是要鏟除異己，眾人爭相效仿，皇家顏面何存？”
太後這番話過於嚴厲，眾人紛紛跪地：“臣妾不敢。”
見柳貴妃和卿歡此刻都卑微的跪在地上，太後的氣莫名的順暢了許多，她沒立時叫起，而是繼續讓她們跪著，敲打道：“敢與不敢，不是隻嘴上說說而已。今日泰安殿走水一時，哀家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哪怕已經是二月的天，可早晚還是寒冷，更別提地上的青石磚，滲著刺骨的冷意。
卿歡身體本就寒涼，只一會兒就覺得渾身發冷，嬌嫩的唇瓣褪去了顏色。
蕭燁心疼愛妃，親自彎腰扶起卿歡，順勢道了一聲：“都起身吧。”
他握著卿歡冰涼的手不曾松開，扭頭同柳貴妃道：“你掌管後宮，這件事，就交給你來查。”
柳貴妃聞言，很是為難，並未立即應下。
蕭燁眉心微蹙：“怎麼？”
柳貴妃忙屈膝道：“陛下，非是臣妾不願，而是尚寢局如今是簡妹妹掌管，臣妾覺得，理應由簡妹妹來查才更方便。”
宮中凡是涉及到火的，都歸屬司燈司管轄。
而司燈司，隸屬於尚寢局。
卿歡從得知泰安殿走水後，一直提著的心，此刻在聽了柳貴妃的話後，陡然落了下來。
擋在眼前的那層迷霧褪去，一些疑惑漸漸有了答案。
那些事情此刻不便細想，但她清楚的知道，這樁燙手的山芋，她不能就這麼接下。
卿歡沖柳貴妃福了福身，謙虛道：“貴妃娘娘抬舉臣妾了。臣妾掌管尚寢局時日尚短，一些事務到現在都弄不明白，若是叫臣妾查，臣妾怕是會辜負了您的期許，也怕耽擱的時間太久，叫陛下和太後娘娘久等t。”
柳貴妃微微眯了下眼睛，“無妨，任何事情總有第一次，本宮相信妹妹。”
卿歡不肯鬆口：“可是臣妾卻對自己沒什麼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