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
周寶林宮中陳設成功更換一事,被簡婕妤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簡婕妤的和處理事情的手段能力,足以不再讓人小覷。
只有被卿歡氣瘋了的周寶林,心中對卿歡的恨意愈發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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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三四日的雪後,天空終於放晴,時間也到了年下,馬上就又是小年。
去歲小年時文昭皇後還在,小年宴會是文昭皇後一手操辦,今年不止是小年宴會,還有除夕大宴,上元宴會,都變成了柳貴妃主辦,卿歡從旁協助。
為了能把宴會辦的不出一絲紕漏,柳貴妃幾乎每隔一日都會把卿歡叫到她宮裡,商議拿定一些瑣事。
怡和殿內很是暖和,卿歡進來坐下前,就得脫去大氅,再坐一刻鐘,就連捧著手爐的手心裡,都出了不少的汗。
她把手爐遞給碧煙,從衣袖裡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心,認真道:“貴妃娘娘的意思,臣妾明白了,只是小年宴上所用的蠟燭宮燈,都有例可循,如若貿然更改,許是不妥。”
柳貴妃閑閑的抿了口茶水,“妹妹事事按照規矩來,固然無錯,可若是墨守成規,也無甚新意。再者說了,本宮也只是建議罷了,至於最後該怎麼辦,還是妹妹說了算。”
卿歡聞言,低頭藉著喝茶的動作,嘲諷的扯了扯唇角。
讓她在小年宴上減少各宮燭火供應,增大小年宴上燭火用度。並且柳貴妃只是這樣說,還沒有給她一個合理的理由。
在不弄清楚柳貴妃的目的的前提下,她怎麼可能會同意,畢竟她才是最後那個做決定的人。
卿歡再抬眸時,眼中異樣的情緒早已被壓了下去,裝作若無其事的直接問道:“不知貴妃娘娘要增加宴會上燭火用度,是有什麼原因?”
她問完,沒等柳貴妃張口,忙描補道:“娘娘切莫誤會,臣妾只是出於謹慎,沒什麼其他的意思。”
“謹慎些自然是好的。”柳貴妃也沒生氣,坦然道:“本宮只是想著,今年是本宮第一次主辦宴會,無論如何,也要比文昭皇後辦的宴會氣派妥帖。如此,才能向陛下證明本宮的能力。”
柳貴妃對於後位的野心,滿宮皆知。
哪怕陛下早已言明三年內不會立後,柳貴妃也不曾放棄,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鳳藻宮裡的鳳椅,想成為她手中鳳印名正言順的主人。
柳貴妃說出這個緣由時,卿歡的第一反應是信了的,可她的謹慎讓她並未草率應下,而是推脫道:“您讓臣妾再考慮考慮。”
卿歡從怡和殿離開後,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先去了梅園,折了幾支玉蕊檀心梅。
她把梅花抱在懷裡,只略一低頭,梅花的暗香就直往她鼻子裡鑽,也撫平了她心裡的愁緒。
不管柳貴妃說的是真是假,只要她不按照柳貴妃說的做,應該就不會掉進柳貴妃的陷阱裡吧?
心裡有了決定,卿歡才抱著梅花回了褚玉苑。
只是人剛到褚玉苑門口,就見幾個宮人正抬著一樣被紅布遮著的東西往褚玉苑裡送。
卿歡把梅花遞到碧煙手裡,提著裙擺跨過門檻兒,跟著他們走到院子裡,宮人注意到她,紛紛朝她彎腰行禮。
卿歡擺了擺手,往那蓋著紅布的物件前走了兩步,疑惑的問抬著它的宮人:“這是什麼?”
為首的宮人笑著道:“回簡婕妤,是鳳首箜篌。”
他們把箜篌放下,說話的那宮人朝興慶宮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奴才們是奉陛下的旨意,將這鳳首箜篌給您送來的。”
一說是鳳首箜篌,卿歡恍然想起,之前陛下是和她提起過,那時陛下還說這鳳首箜篌在晾漆調音,沒想到這麼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