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躬身將手中的紙放在卿歡面前,稟報道:“這是宮人在咱們宮內與秋瀾宮交界的那堵牆的牆根處發現的。”
玉芙宮內只住了卿歡一個主子,卿歡又向來得寵,離九嬪之位也只是一步之遙,玉芙宮內的宮人早就將卿歡當成一宮之主來討好了。
因此在一發現這張紙時,那宮人就拿著紙來找了全福。
卿歡擱下筆,掃了眼紙上的兩行字,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你說,這個時候,我該不該去見她?”
全福謹慎道:“主子心中自有成算,奴才不敢妄言。”
其實他是不想讓主子去見孫充儀的。
孫充儀走投無路,宮中能幫她的,只有自家主子。
可自家主子若是幫她,又能有什麼好處?
反之,若是不幫她,眼看著孫充儀跌進泥裡,那大皇子的母妃,說不準就是自家主子了。
只是全福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不能替主子做主,所以才什麼也沒說。
香爐中白煙嫋嫋,深嗅一口氣,便覺得異常平靜。
卿歡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下定決心去見孫充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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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歡高熱已退,人也精神了,蕭燁放下了心,又被前朝大臣絆住了腳,特意命人來說了今晚不過來。
送走禦前傳話的宮人,卿歡朝全福點了點頭。
一刻鐘後,在全福的掩護下,卿歡成功避開宮門守衛,進了秋瀾宮。
孫充儀的寢殿燈燭通明,茶水亦是上了兩杯。
卿歡走進來,看見多出的一杯茶水,輕福了福身道:“姐姐怎麼就這般肯定,妹妹今晚一定會來?”
孫充儀周身充斥著疲憊,也沒什麼精力與卿歡姐姐妹妹的熱情寒暄,只是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妹妹坐吧。妹妹今晚若是不來,我今夜是一定不得安眠的。”
“姐姐這話許是嚴重了些。”
卿歡不慌不忙,輕撥著茶盞蓋子,饒有興致的盯著茶碗裡起起伏伏的茶葉,不再言語。
孫充儀心急如焚,哪裡能耐得下性子,“昨日宮中發生的事,想來妹妹應有所耳聞才是。喬才人出事,實非我之故。陛下卻罰我禁足宮中,我……我實在是冤枉……”
待孫充儀訴完了苦,卿歡輕拍了拍孫充儀抓住她衣袖的手,輕嘆道:“姐姐受委屈了。既然此事不是姐姐做的,姐姐自當向陛下稟明才是。”
這話說完,當即惹得孫充儀落淚:“妹妹是不知,如今我被禁足,我出不去便罷了,竟是t連宮中之人也不得出,又如何能見到陛下呢。”
“姐姐快別哭了,仔細傷了眼睛。”
卿歡勸慰了兩句,孫充儀便順勢聽了下來,她抹去眼淚,道:“所以我才想法子給妹妹遞訊息,想著求妹妹幫姐姐一二,姐姐定感激不盡。”
“妹妹剛進宮時,沒少得姐姐照拂。姐姐若是長見陛下一面,陳訴冤情,妹妹定當幫姐姐達成所願。只是……”
卿歡掀眸,直視著孫充儀的眼睛:“只是這真的是姐姐所求的嗎?”
這道目光,直直看近孫充儀心底。
有那麼一瞬間,孫充儀恍惚間竟覺得看到了陛下。
她狼狽的躲開卿歡的視線,心虛道:“妹妹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