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全程伺候在旁,心裡不免泛起了嘀咕。
分明陛下也是有這個意思的,怎麼就不提呢?
若是不提,那大皇子豈不是還要在柳貴妃宮中養著?
青書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全然沒聽到卿歡在叫她。
還是碧煙推了青書一下,青書才回過神來。
碧煙好奇道:“青書姐姐,你在想什麼呢,主子叫你半天都沒反應?”
青書幹笑了兩聲,屈膝請罪:“主子恕罪,是……是奴婢昨夜沒有休息好,一時有些走神。”
這藉口,卿歡是不信的。
主僕許久,青書的規矩都是刻在骨子裡的,從未有過這樣的失誤。
但既然青書不願意說,在她不會背叛她的前提下,卿歡則是不會刨根問底的。
她順勢道:“這幾日,也是辛苦你了。今日我這兒無事,就放你半日假,回去歇著吧。”
“是,多謝主子體恤。”
*
惠竹殿,孫充儀看著眼前的膳食,同樣也是食不下咽。
金桃給孫充儀夾了一根菜心,勸道:“娘娘您還是多少用一些,否則傷了身子,還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親者痛,仇者快?”
孫充儀冷笑:“金桃,本宮一直都想不通,本宮與柳貴妃,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從前她也從未表露過有要撫養大皇子的意思,怎會突然就……”
突然間對她下手,害她被禁足,還抱走了大皇子。
而陛下對此事,竟是一絲反應也無。
她沒有多少恩寵,在陛下那裡的分量,或許還抵不過簡婕妤一滴眼淚,一個笑臉。
孫充儀死死捏著帕子,咬牙問:“那些侍衛就一點都不肯通融嗎?”
金桃默默地搖頭:“娘娘,那些侍衛定然是被人收買了,否則怎會連銀子都不肯收。”
孫充儀再也忍不住,伸手將午膳給拂到了地上。
盤子噼裡啪啦碎成一堆,混雜著食慾的香氣,菜汁更是弄髒了地毯,瞧著一片狼藉。
金桃從未見過孫充儀如此生氣,嚇的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出聲。
孫充儀咬牙:“本宮絕不能坐以待斃。”
若真就任由柳貴妃將謀害嬪妃的髒水潑在了她身上,她在宮中汲汲營營的一切,將毀於一旦。
雅室長案上的白玉香爐中燃著凝神靜氣的香,卿歡坐在桌案後,一筆一劃,很是認真的抄寫著往生經。
這是她唯一能為自己孩子做的事情。
許是卿歡過於投入,小半個時辰過去,一篇往生經已經抄了兩遍有餘。
第三遍快抄完時,全福拿著一張紙,輕手輕腳的進來:“主子。”
卿歡抬頭:“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