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勢大,倘若柳貴妃膝下還得了皇子,手中籌碼勢必更重,這不是陛下願意看到的。
憑借柳貴妃的腦子,她自己應該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究竟是想做什麼呢?
青書不知卿歡的想法,在得知柳貴妃不可能撫養大皇子後,青書的心思立時活泛了。
方才碧煙說這事兒時,沒有提及昨日孫充儀來過的事,青書垂下眸子,提了一嘴,試探道:“若是主子肯幫孫充儀,大皇子定是還能回到孫充儀身邊的。”
卿歡沉默不語。
她此前與孫充儀相交,一則是因為孫充儀是第一個沒有嫌棄她出身,朝她適當善意的人。二則,則是孫家確確實實做了好事,捐了銀子救助災民。
因此,這一路走來,她也是沒有求什麼回報的幫了孫充儀不少。
可這並不代表著,她能任由孫充儀予取予求。
殿中靜寂良久,卿歡低聲道:“我還在病中,不宜勞心勞神。”
青書聞言,心中一喜:“是,奴婢明白了。”
卿歡說了這麼會兒子話,又喝了藥,藥效上來,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青書和碧煙退出寢殿,全福忙迎了上來:“主子可還好?”
青書點點頭:“主子看著心緒已經平穩許多。”
“那就好,那就好。”全福一疊聲兒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青書深看了全福一眼,全福會意,兩人一起出了屋子,站在院中一角。
全福道:“姐姐可是有什麼想吩咐奴才的?”
“談不上吩咐。”青書壓低了聲音道:“我只是有個想法,想同你合計合計。”
她左右看了看四周,見院子中的宮人都在各忙各的,沒人能聽到他們說話,便直說了:“主子為了失去的那個孩子,雖表面上不顯悲痛,但心裡定然是不好受。若是……”
青書猶豫了下,咬了咬牙繼續道:“若是這個時候身邊有個慰藉,心情許是會好一些。”
全福不是個蠢的,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能讓青書在這個檔口提起的慰藉,到底是什麼。
“你是說,大皇子?”
青書重重點了下頭:“太醫如何說的,你也清楚。主子這輩子,恐是再難有自個兒的親生孩子了。若是能將大皇子撫養在身邊,將來好歹是個依靠……”
這些話,並不是青書和全福兩個奴才能說的。
他們說這些,計較起來,便是大不敬,是死罪。
可偏偏蕭燁在聽到他們二人的談話時,並未多言什麼,而是連一個眼神都未分給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的青書和全福二人,徑自踏入寢殿。
元盛沒有跟著進去,他站在原地,握著拂塵手柄,咬著牙,似是恨鐵不成鋼的道:“讓雜家說你們什麼好?你們也是宮中的老人了,難道不知謹言慎行的道理?幸虧陛下不與你們計較,否則今日你們的小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青書忙道:“元公公,是奴婢口無遮攔,奴婢日後再不會了……”
元盛跟在陛下身邊多年,自問多少也是能揣測到陛下的幾分心意的。
青書和全福能躲過一劫,不是因為陛下心善,而是因為他們二人的忠心,更是戳中了陛下的心思t……
元盛意味深長的瞥了青書一眼,這事兒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