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燁聞言,內心的不滿全都壓了回去。
他閉了閉眼睛,無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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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歡是在夜半退燒的,只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辰時。
青書激動不已:“謝天謝地,主子您終於醒了。”
卿歡被扶著坐起身,碧煙在卿歡身後放了個大軟枕,好讓卿歡舒服的靠著。
碧煙端來溫熱的粥上前,口中碎碎念著:“主子您這一病,可是把奴婢們給嚇壞了,還好您沒什麼大礙……主子您是不知道,昨日宮中發生了件大事呢。”
換做以往,碧煙這麼沒規矩,青書早就訓斥她了。
但今日卻沒有。
主子心中苦,讓碧煙說一些旁的事情,也好轉移一下主子的注意力。
卿歡知曉她們二人的心思,故而很是配合。
嚥下一口粥,她問:“什麼大事?”
“是喬才人出事了。”
碧煙道:“昨日喬才人被人敲了腦袋暈倒在禦花園,恰好被於婕妤和陛下碰上了……”
碧煙把昨日的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末了還道:“若非主子突然發了高熱,陛下不放心趕了過來,恐怕孫充儀的下場就不止是暫且禁足這般簡單了。”
卿歡從醒來後就努力讓自己忘卻傷痛,故而碧煙說的時候,卿歡努力的裝作有興趣的模樣聽著,在完事情的經過後,她先問的第一個人是於婕妤:“於婕妤受了驚,可有大礙?”
青書湊聲道:“主子放心,昨日於婕妤回去後,請太醫去診過脈,也來了安神湯,應是無礙的。”
卿歡這才放下心,而後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大皇子如今人在何處?”
“因陛下未曾交代,所以一開始大皇子是送回了秋瀾宮的,只是後來柳貴妃以孫充儀正在禁足,不便照看大皇子為由,派人把大皇子接到了自個兒宮裡。”
碧煙還沒反應過來,如實的回了話。
她話音甫落,卿歡看向青書:“你如何看?”
青書謹慎道:“奴婢愚見,覺得昨日之事,大皇子才是柳貴妃的目的。”
孫充儀不會蠢到如此地步。
她明知喬才人一旦出事,她是首當其沖的懷疑物件,又怎會冒這樣的風險?且就算她要對喬才人下手,也該做好萬全之策才是。
而昨日那情形,孫充儀分明是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卿歡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反而覺得,柳貴妃不是為了大皇子。”
“您……這話是何意?”
碧煙和青書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不解。
若不是為了大皇子,柳貴妃這麼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
卿歡羽睫輕顫,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唇色,輕聲道:“在這宮中,大皇子可以是任何人撫養,甚至可以無人撫養,但唯獨柳貴妃,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