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於婕妤和阿堇又是什麼關系?
於婕妤悶聲道:“因為臣妾這次受制於貴妃娘娘,以後就永遠不能擺脫了。”
任何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之分。
柳貴妃這次拿她幼弟脅迫她,她若真如了柳貴妃的願,下次柳貴妃再想讓她做什麼,仍舊能拿幼弟來脅迫她,如此下來,將永無止境。
蕭燁薄唇輕抿,沒有聽到想聽的話,便索性直接問了:“朕更好奇的是,愛妃與簡婕妤,似乎極為相熟?”
阿堇入宮後,最先是與孫充儀來往,後來才與於婕妤來往,但就他觀察,阿堇心中分明更在意於婕妤。
在意到……連他的寵愛都可以拱手相讓。
於婕妤身子一震,笑的有些勉強:“臣妾……臣妾和簡婕妤關系是好……”
這話有些敷衍,蕭燁輕嗤道:“你當知曉朕想知道什麼。”
於婕妤閉了閉眼:“陛下想知道的,臣妾知無不言。”
*
從澄心堂出來,蕭燁坐上鑾杖,手肘支著腦袋,淺淺閉目,掩去複雜心緒。
元盛瞧著獨自一人在澄心堂待了近半個時辰,出來後又一言不發的上了鑾杖的陛下,心中暗暗打鼓,怎麼瞧著陛下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他謹慎了言語,湊近賠笑的問:“陛下,可是要回興慶宮?”
今天的摺子一本還沒動呢。
蕭燁倏地睜開眼睛,望著前方:“去褚玉苑。”
卿歡用過早膳後緩了片刻,見天氣晴好,便去讓人將鳳首箜篌搬到院子裡,在院子裡彈著曲子。
蕭燁阻了元盛通報,大步跨過褚玉苑門檻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著芙蓉色衣裙的女子懷抱箜篌,低眉而彈。
暖陽灑在女子身上的每一處,顯得是那麼溫柔寧靜。
蕭燁止住步伐,沒有出聲打擾,直到一曲終了,他抬手擊掌,贊嘆道:“阿堇的琴藝,一如既往。”
卿歡起身下拜:“月餘未碰,有些生疏,讓陛下見笑了。”
蕭燁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拖著卿歡手肘扶她起身:“阿堇自謙了,即便是月餘未碰,在朕聽來,也是一樣悅耳。”
陛下駕到,青書等人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只留了侍奉的宮人多搬了張椅子,又上了茶。
蕭燁帶著人坐下,在庭院中與卿歡呢喃細語:“身子可有什麼不舒服?”
卿歡臉頰微紅著搖頭:“除了有些乏累,一切都好。”
摩挲著手中溫軟,蕭燁溫聲道:“太醫開的補藥要按時吃,莫要嫌苦便任性不吃。”
那補藥,也並非單單是補藥,而是調理身子的,或許這補藥有用,再過個三五年,阿堇便會再次遇喜。
卿歡嫌苦歸嫌苦,但事關自己的身子,倘若自己都不重視,她還能指望著誰重視?
因此每日湯藥她雖然口中抱怨,卻還是一滴不落的喝完了。
“臣妾曉得的。”
卿歡低低應了聲,將宮人上的茶水端起,親自奉給蕭燁:“這個時候,陛下不在興慶宮處理政務,怎的來了臣妾這裡?”
她佯裝不知禦駕在此之前去過澄心堂。
蕭燁定定看了她幾眼,而後抿了口茶水:“朕從澄心堂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