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卿歡也問過自己。
可最終得出的答案卻是,這世上並非做任何事都要有所圖的。
最起碼在幫於婕妤爭寵的這件事上,她沒有任何私心。
她只是想讓於婕妤得寵,有個孩子做依靠,能在這深宮裡安穩的度過後半生。
而不是像她一樣,想生,卻不能生。
這日過後,禦駕接連半月不曾踏入玉芙宮一步,反而時不時的往澄心堂去。
郭尚寢隔三差五的送來彤史,每次上面記載的都是於婕妤侍寢的詳細記錄。
在宮中生存的都是人精,如此一來,誰能看不到風向變了?
簡婕妤失寵了的訊息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席捲了整個後宮。
蘭時幸災樂禍道:“也不知簡婕妤是怎麼想的,竟找個人給自己分寵。”
若只是分寵也就罷了,偏偏簡婕妤還得了陛下厭惡,失了寵。
柳貴妃染的鮮紅的蔻丹輕點著唇瓣,姿態慵懶,狹長的眼眸中笑意不減:“簡婕妤不過是一個嬪妃,哪怕手握宮權,也改不了她依舊是個妾的事實。本宮掌管宮權時,也不敢給陛下安排嬪妃,她倒是仗著陛下的寵愛肆意妄為。”
說著,她忍不住輕笑:“瞧,這不就吃到苦頭了麼,陛下眼中最是揉不得沙子,也最討厭被人安排。”
主僕兩人一起幸災樂禍了會兒,蘭時理智回來,遲疑道:“娘娘,簡婕妤畢竟被陛下寵了這麼久,難保陛下對簡婕妤一點情分都沒有。若是簡婕妤肯放下身段去陛下面前哭訴認錯,陛下說不準還是會原諒簡婕妤的。”
好不容易簡婕妤自己作死失寵,她們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把她給按下去,來日等著她東山再起,就更難對付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柳貴妃也認同蘭時的說法,只不過她有自己的看法:“或許陛下真的會原諒簡婕妤,但這根刺,卻是真真實實的紮在了陛下心裡頭,不是簡婕妤哭一哭就能拔除的。”
“無論如何,眼下都是個拿回宮權的好機會。”
她禁足解除後沉寂這麼久,可不是為了在後宮當透明人的。
是時候該讓簡婕妤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後宮第一人。
蘭時一喜,壓低了聲音請示:“可要奴婢做些什麼?”
柳貴妃嫵媚一笑,緩緩坐直了身子,在蘭時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蘭時聽的眼睛一亮:“借刀殺人,確實是個好法子。”
柳貴妃特意叮囑:“記住了,煽動旁人動手,咱們的手上,一定要幹幹淨淨的。”
“奴婢明白。”
柳貴妃的謀劃卿歡並不知曉,可哪怕她不知道,她也知道牆倒眾人推的道理。
只看著文嬤嬤最近幾日對她的態度便可窺見一二。
自到卿歡身邊伺候開始,青書從未見過卿歡坐過這麼久的冷板凳。
她不免有些著急:“主子,您就去給陛下認個錯,服個軟,陛下寵愛您,定然不會再生您的氣的。”
如今只有半個月,那些有想法的宮人也僅僅只是有想法,沒有付諸行動。
待時日一長,他們付諸了行動,褚玉苑的日子就難過了。
卿歡骨子裡是有些倔強的,這些日子青書和碧煙她們勸了不止一次,卿歡卻從未鬆口過,這次也一樣。
不能功虧一簣。
半個月都過去了,再忍半個月又能怎樣?
按照彤史上於婕妤侍寢的頻率,只要於婕妤身子沒有問題,很快就能懷上身孕,屆時她心裡頭因為欠於家人情産生的的負擔才能徹底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