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於婕妤剛開始的試探,她雖沒有發覺,但當她看到芙蓉糕的那一刻,她心底就有了數。
所以於婕妤邀請她來澄心堂再品芙蓉糕時,她答應了,就意味著,她肯定了於婕妤的試探,變相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可變相承認自己的身份,終歸是沒有當面親口承認給人帶來的沖擊力大。
於婕妤哭的不能自已:“我……我以為你……以為你……”
以為你死了。
卿歡勾了勾唇,淡然道:“本來是要死的。”
若不是當初爹爹和娘親早早將她藏了起t來,她活不到現在。
可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爹孃被人拳打腳踢致死,自己茍活多年還未能給他們報仇,每每想起來,就覺得自己愧對他們。
她捏著帕子,輕柔的給於婕妤擦著眼淚:“於姐姐,別哭了,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於婕妤哭的更厲害了。
好不容易將於婕妤安慰好,已經是一刻鐘後的事情了。
於婕妤緊緊的抱著卿歡的胳膊,和卿歡湊在一起坐著,心疼的看著她:“你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又長了這樣一張芙蓉玉面,她都不敢想這些年她都經歷了什麼。
“都過去了。”
八年的青樓生涯,卿歡只輕描淡寫的用了都過去了四個字概括了全部。
見卿歡不願說,於婕妤也怕觸碰到卿歡的傷心事,就沒有追問,而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卿歡的臉色,問起了當年的事:“當年……”
她想問當年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可剛說出口兩個字,於婕妤又不敢往下問了,生怕讓卿歡再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
當年的事卿歡早已經回想了無數遍,她倒是不在意於婕妤問。
只是那些事情很是複雜,又牽扯了……
卿歡不想把於婕妤牽連進去,所以一個字也沒提。
暖閣外,碧煙交代好了卿歡的喜好,就欲回卿歡身邊伺候著,誰知暮春卻攔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暮春朝暖閣的方向遞了個眼神,低聲道:“碧煙妹妹,主子們這會兒還在說話呢,沒有主子們的傳召,咱們擅自進去怕是不好。”
碧煙猶豫道:“可是茶還沒上呢。”
“哎呀。”暮春笑道:“主子們說起話來,哪兒還有功夫喝茶呀。”
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盤上,碧煙沒有再要求進去,就在暖閣外守著。
這一守就是大半個時辰。
卿歡從暖閣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由內到外的散發出一種名為愉悅的情緒。
碧煙跟在卿歡身後,好奇道:“主子怎麼如此高興?”
今日是沈家出事以來,卿歡最高興的一日。
不為別的,只因為剛剛她從於婕妤口中得知,當年於家為爹孃收殮了屍身,還買下了沈家的那處舊宅。
卿歡忍著激動的心情,隨口糊弄道:“於婕妤方才講了個笑話,挺好笑的。”
碧煙只是實誠了點兒,不是傻,這樣敷衍的藉口才騙不過她。
但她卻老老實實的閉了嘴,沒有再問。
此時已近正午,午膳的時間到了,嬪妃們幾乎都在自個兒宮裡用膳,卿歡走在禦花園裡,難得沒有碰見嬪妃,就連宮人也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