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醒來就收拾好了心情,認清了皇嗣出生夭折的現實。
她盼了多少年的希望,就這麼毀於一旦,太後別提有多恨了。
莊昭媛早産明顯另有緣由,太後要是不能查出是誰動的手,是絕對不會甘心的。
蕭燁的心底雖說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不在乎莊昭媛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更不在乎那個一出生就夭折了的孩子。
但明面上,他卻得配合太後。
更何況,他也想瞧瞧,到底是誰那麼有本事。
不過......
在太後開口前,蕭燁出聲道:“你們都起來罷,元盛,給各位主子賜座。”
“謝陛下。”
跪的膝蓋都有些發冷的卿歡悄悄鬆了口氣,扶著青書的手站起來。
靈犀殿不如鳳藻宮大,也沒有那麼多座椅容得下嬪妃們一人一把椅子,就只能婕妤位份以上的人才有座位。
卿歡掃了眼有數的座椅,不著痕跡的動了動腿腳,就要往一旁站著。
上首的蕭燁指骨輕扣椅柄,再次吩咐:“給簡美人加個繡凳,就放朕身邊。”
卿歡忙屈膝謝過,走到蕭燁身邊坐下時,下意識的看了眼太後,很快便垂下了頭。
今日的事應該和她沒什麼關系,她只用打起精神看戲即可。
要說對於今日的事,誰最清楚,當屬莊昭媛的貼身宮女纖凝。
纖凝跪在殿中,滿心怨憤的哭訴著事情的經過:“……娘娘本不欲去長春宮,可陛下與皇後娘娘都在,又有貴妃娘娘和徐修容讓郭婕妤來請,娘娘不好失禮,便去了。”
“誰知半路上就遭了貓的沖撞,娘娘受驚,這才……這才………”
接下來的話,纖凝哽咽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皇嗣出生即夭,連一聲哭聲都沒有聽到,若是娘娘醒來得知,還不知會如何痛徹心扉呢。
想到這兒,纖凝砰砰的磕頭,哭喊道:“求陛下太後為娘娘和小皇子做主啊,若非有人故意為之,那貓怎會如此巧的沖撞了娘娘,事後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後閉了閉眼,咬牙切齒的問:“是誰養的那隻貓?”
林婕妤戰戰兢兢的起身跪在纖凝前面,聲若蚊蠅:“是…是臣妾。”
太後拿起茶盞就砸在了林婕妤面前:“你養的畜生,害了皇嗣,還有何可說的?”
碎瓷片飛迸到林婕妤手上,劃出幾道紅色的血痕。
林婕妤不敢喊疼,更不敢躲避,只是連聲辯解,把方才和柳貴妃她們爭辯的話又說了一遍。
她哭著搖頭,淚水飛濺:“……臣妾真的沒有害莊昭媛,也沒有理由害她,求陛下太後明察。”
之前喬才人動胎氣是因為林婕妤,今日莊昭媛誕下死胎,林婕妤又被牽涉其中。
蕭燁對林婕妤愚蠢的認知又上了一個臺階。
她養貓時明知畜生野性難馴,明知皇後與喬才人都有身孕,卻還是養了。
如今一句沒有理由害人就想撇清幹系,簡直是痴人說夢。
盼了許久的帶著周家血脈的皇子就這麼沒了,太後心裡頭的那一團火燒的正旺,若是不用命來填,恐怕是難熄太後和周家的火。
可林婕妤的命卻不能填進去。
況且他雖然不期待莊昭媛肚子裡的孩子,但說一千道一萬,那孩子的身上也流著他一半的血,作為他的父皇,也該為他積陰德,不能冤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