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
這女子在旁邊多久了,他們可是誰也沒有察覺。
他竟然就敢直接白刃相對。
依她所見,現在就用遁術逃走,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賈大嫂剛要拆了車廂底座,從車底逃走,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一團重物當空砸下,整個車廂破開一個大洞。
她抱著一絲希望看向面前扭曲的物體,見到駕車童子滿是血的臉,以及被打出原形的蜈蚣身體,慌得尖叫一聲,瞬間變成個指肚粗的蜈蚣,沿著車廂縫就往外鑽。
才鑽到一半,她的頭就被兩根手指捏住了。
她全身的腳都在使勁,也沒能擺脫被提起來,裝進布袋裡的命。
“聽說炸蜈蚣挺好吃的。”聽到手的主人這番自言自語,賈大嫂當場嚇暈了過去。
李晝沒管她,對著趕車童子唸了遍變小咒,把他也變成指肚大小,一起扔進了口袋裡。
她紮緊口袋,先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裳,又使了個淨衣咒,拂去塵土,才有條不紊地摧動起掌門大師姐的《鸞刀訣》。
繳獲的大刀嗡鳴一聲,飽食鮮血的煞氣頃刻間被煉化為靈氣,環繞大刀流轉幾輪,將這把妖刀變作了刀環掛有鈴鐺的彎刀。
刀柄上單刻一個字:鸞。
鸞刀已成。
李晝提著刀,施展輕身訣,跳上屋頂。
頭照例沒能變輕,慢了半拍,連著血管往地上墜落。
李晝熟練地伸出手,一拽、一顛,托起了自己的頭,就這樣一手託頭,一手提刀,繼續前進。
幾個起落,人便消失在舊酸棗巷中。
與此同時,黃秋芳家中。
秋芳恭恭敬敬將鏤空面具敬奉案上,跪在面具前,點上火盆,把許願文書與紙錢寶馬先後扔了進去,虔誠跪地祈禱。
一旁,蘇六娘喜出望外,取出一隻鈴鐺,叮叮當當地搖起來。
剎那間,堂屋中陷入一片昏暗,鏤空面具騰空而起,一陣陣幽怨的嬰兒啼哭聲中,面具那沒有下顎的嘴,向秋芳身後猛地一吸,嘻嘻笑道:“一條命,三個願望,這是第一個,還有兩個,還有兩個……”
秋芳白著臉抬起頭,正不知所措,聽到背後響起一聲:
“娘,我不想被吃掉。”
這道午夜夢回,時常響起的聲音,讓秋芳方寸大亂,猛地回頭。
一道與她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稚嫩得多的女童虛影,正竭力抵抗面具口中的吸力,望著她,不解地問道:
“娘,你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