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進入口,湖中的水勢必會倒灌進去,這些人是如何從湖中將屍體運上來的呢?
程徹沉吟片刻,道:“定是我們有什麼地方沒想到,得下去看看才能知道他是如何設定的。”
又轉頭看向沈清,柔聲道:“宋承定會在水牢處加大防範,事不宜遲,我今晚便得去探探。但他已經知道此地,我不放心你一人留在此宅,要不今晚你住在澹之家的客房可好?”
程徹思忖,至少,他們不會膽大到對淳親王府下手。
怕沈清擔心,又道:“我處理好事,便去王府找你。”
宋徽兩眼一瞪,這不是上趕子在他面前晃悠嘛?但程徹今晚若能闖入密道,便能抓住宋承的實質把柄,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便附和道:“雖說你現在是女兒身了,但畢竟是和我拜過把子了,我自是將你當自家妹妹看待。安心住著,住一輩子,哥也養著你。”
沈清心中一暖,那頭的程徹對宋徽猛拍了一掌:“誰要你養?”他自己的媳婦,得自己寵著。
但此番下水,必兇險萬分,沈清說道:“呆會我讓曉雲抓些草藥,我配置些迷香,你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在離開之時,已是夜色降臨,沈清將懷中的小瓶子遞給程徹,道:“制備得匆忙,還有很多沒弄好。這青瓷小瓶內裝得是迷香水,開啟瓶蓋便開始作用了,你自己得捂好口鼻,這個粉色小瓶裝得是毒.粉,無色無味,放在茶水中t......”
程徹看她手上七七八八的瓶瓶罐罐,也是很佩服她能在如此短的時辰製成了這麼多的下毒方式,失笑道:“看來日後我若不聽話,夫人有一千種讓我悄無聲息的死法。”
沈清還在介紹自己的各小瓶作用,還未反應過來程徹所說,便被他一攬懷中,聽他低語說道:“我會安好回來,別擔心。”
沈清鼻頭發酸,哽咽道:“你敢少根手指回來試試?”
程徹感覺脖頸一片涼意,心疼道:“乖,別哭,肯定完好無損回來娶你,哪都不會少。”
沈清被逗得面紅耳熱,嘴上嗔怪道:“又不正經了。”
在馬車內的宋徽敲了敲轎壁:“再不走,淳親王府要宵禁了啊。”
程徹在王府呆了那麼些年,哪有什麼狗屁宵禁,他斜睨了一眼馬車,放開了沈清,從她手中拿了那瓶青瓷小瓶,道:“這個就足矣,你快上車,早早歇息,醒來就能看到我了。”
馬車軲轆晃悠晃悠,沈清看著車外的人離她越來越遠,直至完全和黑夜隱遁在竹林深處,她才戀戀不捨地放下窗簾,悵然若失地靠在轎壁上。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車外有小廝稟報:“王爺,楊姑娘來了,已在府門口等候多時。”
本被馬車晃暈的腦袋一下子清醒,沈清坐直,她可不想跌入“定親男子私會其他女子”的苦情戲碼,正思考對策之時,聽宋徽說道:“怎麼不請進府?”
就聽一女子朗聲答道:“府內的人說你不在,我便在門口迎迎。”
是楊芸,已在馬車邊等著了。
宋徽沒掀車簾,問道:“如此晚了,楊姑娘有何事?”
楊芸憤慨道:“你也知道如此晚了,我等在府外就想看看你今晚會不會夜不歸宿。”
宋徽蹙眉:“此話何意?”
楊芸是個直性子,有什麼便說什麼,道:“剛剛三皇子去了楊府,表哥便與我聊了幾句,說是那郊外宅子住著沈狀元的阿妹,貌美如仙,還邀你賞賞花,踏踏山,可是見著了?”
醋意四散。
沈清在馬車內坐立難安,冷汗從背脊上往外冒。
宋徽冷聲回道:“不是你想得那樣。”
沈清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如坐針氈,自救無望,她扶了扶額,此話在女子心中的份量等同於十級軍炮,比不說更有致命的殺傷力。
果然,在馬車外的楊芸立刻被添了把火,上手便來掀車簾:“那你說說是哪樣......”
光亮從外頭透進來,照在沈清的曲眉豐頰上,側影窈窕,她開口淺笑說道:“楊姑娘,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