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又不正經了。”
未時的陽光是最猛烈的, 程徹全身濕透,分不清是被太陽曬的,還是聽沈清這驚心動魄的密室逃脫經歷給嚇的。
萬幸那天他讓宋徽提前去楊府提了親, 有了晚宴, 她才逃出來的契機, 萬幸他提早送了玉佩, 能在晚宴上一眼便知道是她, 萬幸她隨身戴著匕首, 才能給三皇子勒上一圈, 為自己的求生贏得時間,最萬幸的是,她現在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
宋徽說道:“這樣看來, 太醫院丟失的烏尾也是在那地道裡, 被宋承製成了箭毒,且那密室裡還有私藏皇袍的鐵證, 我們只需找到地道入口,將此公之於眾, 三哥便坐不上這皇儲之位。”
程徹點了點頭, 似是想到什麼, 說道:“那水牢的入口必是程正之前的私宅——入夢閣。”
沈清一怔:“何以見得?”
程徹分析道:“你在尋求書牆密碼時, 聽到宋承來自中間過道的腳步聲,且此過道從一開始就設定了毒機關,最是致命,說明裡面有最想到要保護的秘密, 就是三皇子裝瘋賣傻的真相,此地道必通往三皇子府。”
沈清起身,接過話:“而根據我們的推測, 那失蹤的六名女子必是透過地下運送到私宅處,書牆的地道通往楊府,中間的通往三皇子府,那只有水牢的這條道通往入夢閣!”
程徹很是贊許地望著她,眼裡滿是欣賞。
宋徽又看到程徹的痴漢臉,白眼翻上天,佯裝輕咳了兩聲,道:“那就好辦了,我們便去那入夢閣搜上一搜,找到地道口,將宋承的真面目公之於眾,自有律法制裁他。”
程徹搖了搖頭,道:“沒那麼簡單,我在程正死後去過那私宅數十次,均未發現異常,你們隨我來。”
他看沈清剛醒來就走這麼多步,怕她累著,不由分說,一個橫抱,往書房大步邁去。
沈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身子一陣輕盈,她敲打著程徹的胸口,嗔怪道:“快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著呢。”
步搖晃動,頭上的紅珊瑚更顯臉上的紅暈,程徹牽了牽唇角道:“我抱我的夫人,有何不可?”
沈清在懷中,笑罵道:“你還敢說呢,你早已想好我是潞州而來的表妹說辭了吧,卻還在此前蒙騙我,說我們是官家認證的婚約,唬得我一愣一愣的,但現在我不是李諾,何來的婚約一說,更何來的夫人?”
程徹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她理清了思緒,面色微沉:“這麼說你想用完我就走了?”
用完?沈清透過這個詞想到了兩人的茍且,一時語塞,雖說是救命,但畢竟同床共枕了,畫面越想越旖旎。
程徹看她面色嬌羞,眸光中水氣朦朧,這般嫵媚才真是讓人看不得的。低頭貼耳道:“再亂想,我就要當眾親你了啊。”
沈清趕緊搖了搖腦袋,見程徹失笑,便知他又在戲弄她,掐了掐他的臂膀,兩人忍不住互視對笑起來。
那一片笑聲落入走在後頭的宋徽耳中,是如此的刺耳,該死,他為何要認識這兩人!今日的日頭已如此的亮,他為何還在這裡當他們的背景板。
總算挪到書房,程徹將沈清小心放在圈椅上,爾後從書架上拿出一卷宣紙,展開,右上角用簪花小雋寫著入夢閣三個字,應是入夢閣的整體佈局圖,院落簷廊,很是詳細。
程徹指著樹林那片,道:“這裡便是程正發現六名女屍的地方,但我去了多次,這片樹林裡未發現有地道密室之處。”
沈清仔細看了看圖紙,三進院落,中間有個湖,湖一圈設定了圍欄,樹林靠近後門,接近亂葬墳,不大,且此處是玩樂的場所,樓宇的結構也不複雜,一目瞭然。
如果樹林裡沒有地道,宋徽說道:“會不會在靠近後門的庫房,像清晏坊那樣?”
程徹搖搖頭:“我也想過這點,這三個月將此宅的各大角落都檢視了一番,未曾發現。”
因為入夢閣是命案的發現地,所以一直以來被刑部封鎖,程徹進出十分方便,他也想過地道口會不會像清晏坊和楊府那樣被炸了,但無論是燒了還是鏟平了,必會有動靜,但入夢閣就像一隻睡著了的猛獸,連鼾聲都不曾打一個。
書房內一片靜謐。
過了許久,沈清開口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楊府的湖中大鼓?”
程徹不解,這之間有什麼聯系,抬眸問道:“怎麼?”
沈清說道:“我在鼓上跳舞時,便感到疑惑,這鼓如此大,如何能定在水面上?必是底下有柱子支撐直達湖底。以此做大膽設想,那會不會入夢閣的地道口也在湖中?”
她用手指點了點圖紙湖中的所在位置。
眾人起了一陣寒顫,確實這入夢閣只剩湖未勘察了,但誰能想到此湖內會有玄機!
宋徽皺著眉目,問道:“可如果地道口在湖底,豈不是入口一開啟,地道內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