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話 “一週回一次家哪有天天見的香……
五月十三亥時, 烏雲走了大半,月色下的任何魑魑妖鬼都無處遁形。
楊府假山,風一過, 花叢簌簌伏拂響。
楊首輔捋著自己的胡須, 道:“剛剛竹林閣來報, 二皇子已將突厥來信拿走了。”
邊上站著一戴桃花面具的男子, 緩緩轉身:“有太子私印的原稿回信也一併帶走了?”
楊首輔點頭道是, “你臨摹人的字跡果然有一手, 連我都差點混淆過去, 簡直和太子的筆跡一模一樣。”
面具男輕蔑地一笑,說道:“這些年沒幹正事,就研究字去了。這事魏琥辦的不錯, 可以好好培養。多虧有他, 才有沈清這東風。我們借了宋嶼和程徹的手,不費吹灰之力, 掰倒了太子,真是爽快。”
楊首輔笑道:“誰讓這太子如此不識好歹, 我都舔著老臉讓他娶楊芸, 他竟跟我推三阻四, 是他自己好日子不想過了。”
“說到魏琥, 此人愛憎分明,他現在是有著為兄弟報仇的沖勁,不留餘地得幫我們,但如果哪天得知程正並非是程徹所殺, 而是我們所害,恐怕會倒戈。”
面具男輕嗤一聲:“怕什麼,當初拿著筆墨進去的人都被我處理了, 他從何處得知。況且t當時通報是程正在暗牢被毒死,這程徹與程府不和,下毒的第一懷疑人必是程徹啊。何況魏琥現在自己都沾了一身腥了,他到時想倒戈,恐怕人家也不見得收他。”
“都是路上的小石子罷了,不想用踢了便是。”
楊首輔抬頭看了看天,烏雲又飄過來了,“看來,明日的朝上少不得一番腥風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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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雨滂沱。
沈清看著窗外的槐樹發呆,雨天不用大街小巷巡察,案宗也都寫完,她倒是難得空閑了下來。
今日程徹便會以‘有人投了匿名狀揭發’的由頭,將突厥來信遞呈上去,恐怕朝中的風雲的走向得變了。
不知道從太子這一脈能不能尋到哥哥死亡的真相,尋到那六名民女死亡的真相。似乎一切走向都很明朗,但她心裡又隱隱不安,真會如此順利嗎?
一切進展都在按照她的設想進行,沒有了迎難而上的感覺,反倒讓人不踏實起來。
雨打槐花落滿窗,沈清拾起一朵,左右無事,她心生畫意,平複平複心神也好。
沈清與杜虞,金順共處一屋辦公,但那兩人官職比她高,事情也就比她多,杜虞通常在暗牢審問,金順一般跟著程徹上下朝,所以今日一閑,她便擁有了一整間屋子的使用權。
清靜逍遙,無人叨擾。
沈清點了盞油燈,她沒有畫槐花,而是畫了紫藤。
她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那裡,在楊府時,程徹在紫藤廊下邊牽著她的手,邊安撫說著“別怕,有我在”的場景。
他不知道吧,馬車上他吻她的淚珠時,她是醒著的,所以眼睫忍不住的輕顫,她不好意思睜開眼,聽他說著“別怕,有我在。”
這真是她聽過的最溫柔的話了,世間難免黑暗,但她卻可以脫去鎧甲,不用堅強,因為有個人會堅定不移地選擇她,牽著她,保護她。
所以昨晚當她以為他受傷時,她是如此的惶恐,擔心的心跳聲震耳欲聾,還好,他還在。
沈清在祖父家畫中草藥習慣了,力求真實,紅是紅,綠是綠,所幸禦史臺對文房筆墨倒不苛求,工具比在羅府還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