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府 “怎麼光顧看我了,告訴你要……
“程大人,程大人,等等。”
王立一路小跑,追上了正踏門而出的程徹和沈清,他抹了抹額頭的薄汗,說道:“我想起來了一點,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那面具人之所以給我詭異的感覺,是因為面具上畫的是一朵盛開的桃花!”
“桃花?!”程徹和沈清皆怔愣,看來此人還真是和民女失蹤案脫不了幹系。
他繼續乘勝追擊:“大人,我已令廝役準備了兩匹好馬,正在喂草糧,稍等片刻即好。您看那大板,能不能作廢?”
程徹手掌一揮:“無需備馬,我們。。。”
話還未講完,就被沈清滿臉狗腿笑打斷:“王大人想得太周到了,這馬肯定比程大人帶著我飛過去快得多,有用有用。”
她已經摒棄坦白的念頭了。比起挨那二十大板子,她覺得活著更為重要,她這小身板,二十大板下去不就一命嗚呼?更何況以她的撒謊程度來看,應當比眼前這位大哥隱瞞狎|妓要嚴重的多。
現下程徹已經知道還有改良版的弦上箭的存在,那哥哥的事對破案來說,用處不大。
所以沈清決定繼續隱瞞身份,透過自己的努力找到死因真相,才能告慰哥哥的在天之靈,更何況高中狀元也是哥哥的此生目標,她有必要升華一下自己的人生理想,絕不能將希望寄託於他人身上,不然容易得到二十大板。
程徹蹙眉,看眼前的人來時一臉無欲無求狀,現要離去時滿臉躊躇滿志狀,低語問道:“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騎馬還怎麼說?
沈清皮笑肉不笑道:“暫無。”聲色如清泉碰玉,好是高冷。
外頭傳來小役的聲音:“大人,馬好了。”
事不宜遲,趕緊出發。
王立在後頭追問:“大人,我那板子?”
程徹頭也不回說道:“知情不報重要情報,追加五個。”
走在邊上的沈清又是一個趔趄,她更是覺得所做決定十分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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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還是圍著那麼鬧哄哄的一堆人,且有越湧越多的趨勢。這怎麼進啊,沈清行在程徹後面,放緩速度,心裡直打怵。
“籲——“程徹停馬,沈清欲隨之,剛要出聲,就見程徹一個回轉,坐於自己的後面。
沈清呼吸一滯,問道:“你想幹嘛?”
程徹雙手握住韁繩,直視前方:“坐穩了啊。”
暮色四合,霞光的餘暉打在程徹的臉上,那清淺的眸子裡炫璨又柔和。
少年唇角一勾,用佩刀輕點馬下的滾石,刀頭一翹,那石頭便如利刃,“咻咻咻”往禦史府飛去,恰好避開眾人,砸在那大門的門鈸上,急速飛轉的石頭與金屬片相擊,發出震耳欲聾的叩門聲。
眾人紛紛被這轟隆聲嚇得退避三舍。
他竟是要踏馬而入!沈清的腦子被程徹這行雲流水的動作懵了一瞬,好一個鮮衣怒馬少年郎!
沈清能感受到他胸腔傳來的低低的震動,偏頭看他,這時候的程徹是帶著些頑劣的,那平時難見的玩世不恭的笑意,頗有種舍我其誰的瀟灑,讓人難以移開眼。但卸下這禦史大夫的官帽,他確實也不過是二十三的少年郎君,他應當是如眼下這般狂放不羈的。
程徹趁眾人避讓之際,夾緊馬肚,用配刀馭馬,喝聲道:“開門!”
門口侍衛看清來人,見馬蹄翻滾,風馳電掣,直沖禦史府而來,趕緊推開大門。
沈清被突如其來的加速弄得措手不及,前身一仰,手竟沒握住韁繩,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程徹不減速度繼續駕馬,騰出左手,輕輕一提,扶著沈清的腰坐正,潤朗磁聲,在她耳邊說道:“怎麼光顧看我了,告訴你要坐穩。”那聲音落入沈清耳中,竟添著些許蠱惑,如同霞光穿透雲層,投射到大地一般,在她心中炸裂。
直到進了府,沈清還是心神不寧,真是被這春風拂面醉了眼,她竟沒有第一時間否認在看他的這回事,而是在沉思慌亂不安的心跳是否真實。
“需要我抱你下來?”程徹仰頭,還是那一副清風霽月狀,看著還坐在馬上發呆的沈清。
沈清穩了穩心緒,將那不為人知的風吹草動給撫平了,垂眸淡聲道:“不用。”右腳輕輕回勾,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