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弋失去了耐心:“毛先生,我知道你昨日都聽到了。”
“咳。”毛無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殿下,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
“大昭的安寧已然岌岌可危,但我趙芙誓死要保衛大昭,先生可願站在我這一邊?”許弋拔出腰間匕首,威脅道。
寒光一閃,惹得毛無竭眯了眯眼,他如果說不願意的話,會不會掉腦袋啊。
毛無竭心中一嘆,“微臣,任憑殿下差遣。”
好家夥,軟的不吃吃硬的啊,早知道她就直接來這招了,許弋咬了咬後牙槽,懊悔自己平白無故廢了那麼多的口舌。
崇政殿,許弋恭敬地跪倒在地,“陛下,臣昨日身體不適,沒能跟上最後的‘金雞肆赦’,今日特來請罪。”
趙凝掩面輕咳了幾聲,揮袖道,“無妨的,芙兒,太醫看過了嗎?身體沒有大礙吧?”
“毛先生看過了,有些脾胃失調,氣血不足,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許弋老實道。
“嗯,李先生還沒回來吧。”趙凝回想起來,距離李淳風去扶餘救治皇太子已經過了一月有餘,按照他的性格,大概還會在疫區照顧患病百姓,如果疫情沒有徹底解除,他大概是不會停手的。
“是的,阿姐沒有記錯。”許弋突然反應過來,當初趙凝早就知道李淳風在她的府上,她肯定是在暗中盯著她。
“這樣,以後就讓毛無竭跟在你身邊吧。”趙凝幹咳了兩聲道。
“多謝阿姐。”許弋順著說道,她正好想把毛無竭留在身邊,此人要是敢搞什麼么蛾子,大不了再給他補一刀。
趙凝看著許弋,緩緩從高位上走了下來。
她託著許弋的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趙芙,朕說話算話,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大昭的逍遙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等過了這個年,朕就把皇位傳給元兒,以後的政事就都由你來決斷了。”
“阿姐!不可!”趙芙心中訝異,她真是摸不準趙凝,她現在身體還算安康,真的這麼快就要對她放權了嗎?
“芙兒,你不必推辭。”趙凝甩開袖子,向著高臺回身走去,“我這幅身子還有多少時日我自己是知道的,你若是真的為了阿姐著想,就不該為抗阿姐的命令。”
許弋的眉頭蹙了起來,上一局趙凝中風就是被郊天大禮突遭襲擊這件事刺激出來的,這局她通知樊不野提前把怨軍壓了,希望她的病也可以來得晚一點。
趙凝轉過身,長袍曳地,神情肅穆,“芙兒,你生在皇室,享受的是來自百姓血肉的供養,他們勞作,他們流汗,他們用生命供養著朝廷。”
“如今大昭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也該到了你承擔責任的時候了。烏鴉反哺、羊羔跪乳,你堂堂逍遙王難道要當不忠不義不孝之人嗎?!”
“臣不敢!”許弋再次跪倒在地。
“那你還不領命!”趙凝怒喝一聲,幹咳起來。
“臣領命!”許弋緩緩向下一拜。
“嗯。起來吧。”趙凝平複呼吸,用略帶嘶啞的嗓音說道。
“陛下!臣還有一請求。”許弋伏在地上說道。
“說來!”趙凝轉了轉袖子道。
“臣懇請陛下派樊不野與踏白軍北上,收複燕雲十六州!”許弋直起身來,豁出去一般說道。
趙凝又幹咳起來,“芙兒,你可知朕當年為什麼給你和樊不野賜婚?”
“樊不野在北線聲望日隆,各州百姓只識踏白軍,不聞京師帝,阿姐是借機收了他的兵權。”
上一局,許弋在接觸政務後瞭解到,在趙凝即位前,大昭的將官與軍隊並不是分開的,大將軍們領兵駐紮在各地,聽從朝廷的號令去到邊疆防戍或來中央值守。
直到趙凝即位後,西南的大將軍杜知儉領兵造反,朝廷便更改了兵役制度。
士兵們在大昭各地接受訓練,然後再被派遣到不同地方的戍守。與此同時,各地的將官也會定時輪換。
如此一來,將軍們便再也沒有家軍了。正所謂是鐵打的將官,流水計程車兵。
說起來,當初剿滅西南叛軍的還是樊不野的祖母樊玄英,但樊家卻是被趙凝奪兵權奪得最狠的。
此時,趙凝的怒火打斷了許弋的回想。
“趙芙,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朕難做?”趙凝右手猛按住扶手,“朕還沒死呢,你攝政王的位子朕給了出去,也可以隨時收回來。”
“陛下息怒!”許弋連忙再度伏在地上。
“你到底知不知道踏白軍的由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