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揪住心髒,一陣陣疼痛:“我很擔心他。”
教科書上白紙黑字畢竟是公式化的東西,瞿清雨多少不能理解其中奧妙,委婉道:“你們之間經過了完全標記?”
“沒有!”
瑪格麗迅速擺頭:“他只是在我後頸做了淺層標記,但時間過去不久,對我的情緒波動影響很大,我也能感受到他處在非常不舒服的狀態。”
“什麼感覺?標記。”
這其實是隱私話題,不過瑪格麗一時精神恍惚,問什麼答什麼。即使恍惚她也本能紅了臉,囁嚅:“……舒服,腿腳發軟,會有發情期徵兆。”
oega的發情期一般伴隨的生理表現是,各處流水,各處發軟,各種意義上的各處。
瞿清雨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即使apha用尖銳犬齒咬進去其實也沒什麼快感,更談不上舒服。注入資訊素時帶來的生硬疼痛比他撞到腳上小指頭還疼,原諒他用這樣的比喻。燒灼感會在接下來五分鐘擠爆他的血管,讓他忍不住掙紮和逃脫。
他猜測他和赫琮山的感受類比獅王咬斷羚羊喉管,一個興奮,另一個垂死。
恐懼感會在半小時內充斥他全身,被掌控絕不是太好的體驗,彷彿精神和靈魂同步蜷縮在一起顫慄。
“你感受到的apha是什麼感覺?”
瑪格麗心不在焉:“舒服吧,apha能感受到的心理滿足和安全感能非常明顯的傳遞給oega……他會得到空前滿足。”
相比性愛,其實資訊素的聯結才是更能讓彼此産生快感的東西。
瞿清雨從學術的角度總結,伸手枕在腦後,鬆了鬆幾天沒怎麼活動的手腕,感受到一種由內而外的放鬆。
他莫名其妙說:“今天天氣很好。”
瑪格麗呆呆抬頭,隔了兩秒懷疑自己和beta青年看到的不是同一片天。
沙塵和霧霾,離伸手不見五指沒差多少,勉強能從一個豁口中看到天,灰濛濛顏色。
“我帶你進去找你的apha?”
瞿清雨站起來,朝她伸手欲要拉她,最後一刻又收回:“走不走?”
apha果然受傷嚴重。
瑪格麗哭著撲過去,不慎碰到他的右手。剎那鮮血從中湧流,沾濕了包紮好的白色繃帶。
apha仍在昏迷中。
瞿清雨插兜站在一邊,獄醫沖進來急救,滿頭大汗地重新處理傷口,擠壓止血,再纏繃帶。
過程繁瑣,創面太大,患者因失血過多腦供血不足産生休克。
暫時的,瞿清雨站那兒半天,手指動了又動,沒忍住上手幫忙。獄醫大鬆了口氣,連聲道謝。
遍地是水,某一刻後背視線前所未有強烈。瞿清雨如有所感,緩緩轉身。
幾級臺階之上apha軍官低頭,在陰影中俯視他:“為什麼出來?”
瞿清雨看向他的眼睛,深如海平面,不起波瀾。
——我有時候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證明,基於beta和apha的前提,我總是很難理解你想要的安全感是什麼,也許永遠無法理解。如果能有一把刀剖開心髒我想裡面弄寫滿你的名字,上校。我知道一切風平浪靜之下勢必有暗濤礁石,人總不能永遠生活在平靜假象之下,欺騙自己道路平坦通途。
我無計可施,但有最後的方法願意一試。
愛是剋制、珍視和忍耐,同樣涵蓋接受、放縱和發洩。
你對我做什麼,我都會原諒你。
他微微抬起頭,含笑道:“我總是騙人,上校,從我口中說的話未必是真的,我以為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