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她敏銳察覺到對方的情緒低落,再三斟酌,問:“您生活上遇到什麼麻煩嗎?或許有我能幫到的地方。”
apha將冰激淩推至她面前,失笑:“讓女士煩惱是我的不對,沒有什麼麻煩,您要一塊蘋果派嗎?”
她緊張得舔了舔唇瓣,慌忙說:“不用。”
“那就是不太喜歡了。”apha若有所思,“乳酪怎麼樣,或者曲奇小餅幹。都拿一份。”
……
後來他們常在學校遇見,有兩節課正好排在一起,教室在正對面,課間她出來透氣,隔著“口”字形的中空草坪和apha不經意對視,面上強裝鎮定,實則在和對方打招呼時滿手心都是汗。
聚會有同事起鬨他們倆,她不想打斷那一刻幻想,apha笑著抬起酒杯,說:“瑪格麗老師美麗高貴,是我配不上。”
美麗高貴。
他這麼想我嗎,她坐在角落,即使知道是託辭依然心跳加快,故作不在意地坐直了背。
apha又飲酒致歉,拉開距離道:“我有愛人。”
於是她心又猛然跌落谷底。
聚會結束apha驅車送兩名apha和另一名oega同事回家,臨上車前想了想,對其中一名apha同事說:“你換輛車坐?”
apha摸了摸腦袋,想起來三個apha和一個oega,訕訕道:“還是你周到。”
於是那名oega也通紅了臉,小聲說:“我沒事的,華老師。”
最後送她。
車內是水洗過的青苔味,擺件品位高雅。apha開車時左手那隻青藍色表盤在昏暗種閃爍曖昧迷離的光。她在副駕駛上,等紅燈時還是問:“你心情不好?”
apha低笑,說:“能感受到?”
她不自然地說:“能聞出來……”
“抱歉。”
陷入沉默。
音箱是一首纏綿情歌,一路夜色在身後追趕。她大著膽子,盡可能不觸犯隱私道:“是……你的伴侶?”
“是有些苦惱呢。”
apha將車停在她家樓下,沒有更進一步交談的打算:“晚安,瑪格麗老師。”
她不得不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拉開車門,在最後一刻沖動地說:“要不要上來坐坐,喝杯茶?”
夜色無邊。
apha隱沒在黑暗中的眉眼微微展開,穿透她,看透她。
“太晚了,瑪格麗老師。下次有空。”
她在原地望著車遠去,巨大失落感再次湧上心頭。有一瞬間,她胸腔裡突然産生了不可名狀的嫉妒之情,那嫉妒之情來得如此猛烈,讓她險些掉下淚來。
他們疏遠了。
直到一次無意中學校抽血體檢,發現他們的資訊素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腺體和資訊素室的專家和婚姻介紹所的老師來拜訪他們,喜氣洋洋地說:“您二位未婚未嫁,資訊素匹配度還如此高,簡直是——”
對方用無比誇張的口吻說:“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坐在沙發上,仍然保持著驕傲,眼底笑意卻忍不住跑出來。
送走了三位專家,apha正要離開,她沒忍住抓住了他的袖子,問:“你沒有……沒有結婚?”
“沒有。”
她眼中頓時冒出希望之火:“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