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a後仰了身體,問:“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用一種將醒未醒的茫然眼神盯著他。
過了短暫的時間,稱得上漂亮的beta青年從他懷中揚起頭:“我姓瞿,瞿清雨。”
apha在唇齒間含過了那三個字,又低聲:“我們怎麼認識的。”
瞿清雨雙指交握搓了下,很快,他眼裡那點怔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笑了:“我追你,赫琮山,用盡了手段呢。”
apha喉結一滾。
他沒有想象過自己的另一半,這太猝不及防了,沒有任何防備。他握緊了那隻手瘦削的腕骨,聽見心跳的聲音。
這樣的赫琮山自己沒見過,瞿醫生新奇地湊近了,他呼吸帶著纏綿的、來自盤絲洞的幽香,apha忽而看了他一眼。
年少的上校身上沒有過於強烈的不容接近感,也更生動些。
過了這幾分鐘瞿醫生的大腦清醒了點,坐在床沿,問他:“你還記得什麼?”
“我在籃球場打球。”
瞿清雨皺起眉:“你一個人打球?”
“嗯。”
apha後靠,有一下沒一下觸控後頸腺體周圍的面板,回憶:“天突然暗了,暴雨。”
瞿清雨:“還有什麼?”
他非常冷靜,冷靜到幾乎不像是在面對自己出現腦部疾病的伴侶,而是一個走進科室的患者。引導話題的方式也很柔和巧妙,沒有第一時間崩潰或者歇斯底裡,就好像發生的一切沒什麼大不了。如果不是兩個小時前年輕apha目睹他沒站穩扶了下牆,他幾乎以為進來的確實是蕭提找來的又一個盡職盡責的醫生。
蕭提找過其他醫生。
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睡了一覺,眼一睜一閉,似乎就從要命的脆弱中恢複過來,要不是那一瞬間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apha會懷疑那一瞬間的軟弱不存在。
“沒什麼特別的。”他想了想。
瞿清雨用手肘遮住眼睛,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嗓子眼鎮定地冒出來:“十七歲有什麼特別的事?”
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偏偏是十七歲。
apha雙手交叉,和瞿清雨平視,忽而笑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瞿清雨眉心動了動:“為什麼不告訴我?”
apha冷冷:“我不高興。”
瞿清雨頓住,詢問地看向他。
apha終於從靠椅中站起來,他說話的方式讓人忘記他擁有一具成年男性apha極具爆發力的軀體。在他站起來那一刻,陰影從上方壓過來。他踢開腳邊的凳子,轉了轉手腕,筋骨發出“喀噠”的脆響。
“我一直在想另一枚戒指的主人,第一天我頭痛欲裂的時候,我在想,如果他來我一定抱緊他。”
少年apha再次伸手觸碰自己的腺體,那裡不太舒服。他還年輕,一時無法承受日積月累的疼痛。腺體牽連到大腦,頭一陣昏一陣沉。
疼痛讓他出現嘔吐反應,睡不著,斷斷續續地醒。二十四小時變成更長更長,需要數著過去的時間。他盤腿對著靠床的白牆,沉默地低頭凝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第二天的時候……我覺得你可能是有什麼事……蕭提說你是個醫生?是嗎?醫生……你的患者比我重要?讓你狠心扔下自己失憶的伴侶待在手術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