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載:“毫無保留。”
語畢張載幾乎能想象beta青年出現在陽臺上的側影,他有一雙令人終生難忘的眼睛,比航行艦滑過銀河帶來的實時影像更璀璨明亮。
瞿清雨心情好,側了側頭:“想說什麼。”
指揮室外二十八盞壁燈幽幽,張載的面容出現在長長走道上,他抬頭望了牆壁許久,說:“二十八任指揮官。”
“戰爭、傷病、死亡、創傷後遺症、資訊素紊亂,每一任指揮官都不得善終。”
張載用特製的布料擦拭離自己最近的骨燈,四角小碎珠在黑暗中撞動,死人白骨,白骨孤燈。他神情一寸寸淹沒陰影中,想起那份婚前協議上的最後一段話,嘆息著說:“如果您愛他,給得更多一點吧。”
蕭索風聲從那一面傳來。
瞿清雨轉過身。
天初亮,玻璃窗灰沉,剛睡了三個小時的apha隔著一整扇玻璃窗和他對視,掌心向上張開手,說:“來。”
瞿清雨:“取腺□□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偏偏要隔著一張透明玻璃說話,又離得玻璃近,唇淡紅,眼清明。敞開領口掛著彎曲的銀鏈,繞進深處。
赫琮山平穩:“做你該做的事。”
“什麼是我該做的事?”
赫琮山:“想做什麼做什麼。”
瞿清雨半抬起頭看他,目光從他鋒利冷沉的眉眼掠過了。
“做什麼都可以?”
赫琮山:“做什麼都有我。”
瞿清雨久久凝視他,過了足以讓他深深記住這一刻的時間,他推開門,赫琮山一伸手接住了他。
“記住你說的話。”
apha身上有極淡血腥味,瞿清雨手指摸到他領口:“怎麼回事?”
下一秒他手被反扣,赫琮山阻止他繼續往下,二人僵持。
他後背有繃帶痕跡,沒有血滲透,瞿清雨看他一眼,隔了幾秒,松開手。他開始拆領口第一顆釦子,窗沒關,風湧進來,貼著他溫熱細膩面板。他無疑是美麗的,美麗而成熟。很快,他整個裸露肩頸冒出雞皮疙瘩。
赫琮山再次阻止了他。
瞿清雨終於看了他一眼。
空氣無言沉默。
瞿清雨笑了一聲,擦過他肩膀走進去。
曙色熹微,赫琮山的體溫堪堪恢複正常。秦荔第一時間出現在指揮室外:“市內aph息素登記室失竊過,在七年前。”
“腺體研究室給出的結果是要想讓蟲母陷入不正常發情的資訊素等級要在a及以上,登記在案的高等級apha共五百七十八名,做過捐獻志願者的有一百三十一名。”
apha捐獻資訊素的目的是為了給暫時沒有apha又需要apha的oega進行資訊素安撫。
七年前。
瞿清雨表情微妙地停頓,他的停頓太過明顯,秦荔那隻義眼緩慢地轉動,他們兩兩相對。
這些東西瞿清雨不感興趣,張載在門口,他八點有課,越過秦荔,出了指揮室門。
出門前他定住腳步,問了赫琮山一句話:“沒什麼對我說?”
apha語氣很淡:“沒有。”
瞿清雨將手插回口袋,離開了第十七層。
赫琮山:“說。”
秦荔:“目前無法確認讓蟲母産生發青期混亂的到底是什麼。”
“無法確定。”
赫琮山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