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位是腺體檢測科的青年才俊,對方勉強算是秦荔眼裡的正常人,他端著紅橙黃綠的試管哼小調,單片眼睛從肩頭垂落下來。
“說起來是有一些奇怪。”
監察長露出有救了的表情。
“赫琮山的腺體……”對方沉吟片刻。
他在監察長期盼的眼神中話鋒一轉,說:“資訊素檢測報告我簽的字,沒問題。”
那杯酒開了蓋,酒氣濃鬱。
監察長背上出了層冷汗,雙腿隱隱發軟。
再檢不管赫琮山的資訊素檢測報告出不出問題,他面臨的麻煩都非常大——有問題,在確認前五次的資訊素檢測報告沒問題的前提下他是最大嫌疑犯,軍部的人各個不是善茬,赫琮山背後是一整個軍部,他進了牢子就是完蛋;資訊素檢測報告沒問題,構陷罪夠他喝上一壺。
瞿清雨半彎下腰,將酒淋到他面前地面。他聲音幽幽涼如水,冰泉般流過了所有人後脊背:“敬……你。”
監察長腦筋急轉彎:“等等——”
“等什麼?”瞿清雨直起身問。
“你想怎麼樣?”
“二十天以後。”
“二十天太長了。”
“二十天。”
監察長咬咬牙:“十天。”
瞿清雨一言不發。
“十二天。”
“戰爭在即……”監察長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滴到眼角,脫口而出:“十四天。”
瞿清雨:“十五天。”
監察長:“十五天!十五天!不管二檢的結果是什麼……”
瞿清雨:“到時候再說。”
秦荔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
瞿清雨抬腳就走。
加莎正好在門口,條件反射攔住他:“你……這就走了?”
瞿清雨反問:“不走幹什麼?”
“我明天還有課。”
這間會議室多年不用,加之有人抽煙,漫天都是灰塵,瞿清雨遮了下鼻子,說:“滿課。”
他人走了,剩下加莎和秦荔面面相覷,加莎咳嗽了一聲,說:“那沒空了,一個小時後我們必須走。”
他在池子裡重新洗手,用力地搓了兩下:“太惡心了,我真受不了那血,藍綠色的,又臭又黏。”
秦荔冷不丁被他洗手的水濺了一身,不得不用一張手帕擦拭。他沒那麼心大,目光沉沉:“十五天後得回來,還不知道到時候情況怎麼樣。”
加莎以為他說的是資訊素檢測報告:“你覺得報告有問題?”
“不。”
秦荔說:“你太小看赫琮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