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上校說。
這段對話分外簡短,赫琮山收聲看向一邊的張載,說:“別再有下次。”
他不想再招人的原因僅僅是磨合需要時間,張載清楚,但心中依然顫動,他溫順而恭敬地說:“是,長官。”
瞿清雨猜測自己身上有aph息素濃烈的味道,因此向華西崇請假。
措辭誠懇嚴謹,理由充分,長篇大論,中心思想突出,標準請假條格式。
過了半天,華主任甩過來兩條「聊天記錄」:
赫琮山:請三天假。
隔了半個月,赫琮山再次:請一天假。
最新那條——
赫琮山:請假。
瞿清雨:“……”
他拉開窗簾朝外看,天氣晴朗,順著指揮官臥室的某一角建築圍牆高高矗立。
監獄。
一隻電子巡邏鳥拍打翅膀。
陽光強烈,瞿清雨眯了眯眼。
他還答應了唐陪圓一件事。
指揮官室外依次有面部識別、指紋解鎖和虹膜驗證。瞿清雨下樓時忽然再次收到華西崇的簡訊,說自己順路過來一趟,在門口等他。
春天,南部軍事基地依然落葉蕭條,遍地枯枝。
早起微涼,真鳥兒在枝頭叫。
“我知道你在想他的易感期。”華西崇說,“走一段看一段,資訊素的問題倒是其次,最近波動不頻繁。我擔心的是其他……”
他想說什麼,欲言又止:“下次你跟他一起去綠湖療養院。”
瞿清雨總覺得他有想說的話,喊了聲“老師”。
華西崇擺擺手:“我就來給你帶一張身份資訊表,上次忘了給你。你忙你的,平路還能摔跤不成。”
瞿清雨知道這訓練營裡有不少他少年時的回憶,不再打擾。轉身時他隱約覺得一道視線落在了背上,等到回頭時灑滿晨曦的道路上僅有華西崇一人,沖他和藹地笑了笑,說:“去吧。”
“見到了?”
華西崇頭也不回站直,支架抵地:“還不滾?”
“見了一面而已。”
高大的apha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beta青年圍了一條不符合季節的深灰圍巾,那條圍巾十足的大,大而長,在他脖頸上繞了兩圈,垂在身後。他穿得暖和,後頸在漸遠的微光中泛出白。
“長大不少。”
apha頗為遺憾地笑了,這才隨口叫了一聲:“爸。”
“我不是你爸。”華西崇面無表情地說,“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
apha視線仍然沒有移回來,說:“你知道他跟赫琮山在一起了嗎?他身上有赫琮山資訊素的味道……真重……能是赫琮山為什麼不能是我?”
他似笑非笑:“因為赫琮山軍銜比我高?資訊素等級比我高?”
華西崇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你——他跟誰在一起是他的事,他喜歡誰也是他的事!華之閔,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