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琮山從兜裡掏出一根雪茄,那根雪茄被水淋濕了。瞿清雨正明目張膽地看他,發覺他眉頭又皺了下。
“明早之前。”
許錫尖叫:“你知道嗎赫琮山!老子感冒了!感冒了媽的!阿嚏——咳咳咳!”
赫琮山一時沒回他的話,因為一抹火光在不遠處綻開了。beta青年湊上來給他點火,他整個幾乎鑽進了自己懷中。
睫毛太長了,在不明顯地顫動。攏住點火器的手細長。
許錫:”我真的感冒了!”
赫琮山平靜地問:“只有你會感冒?”
瞿清雨驟然抬了下頭,青綠色火焰錯開了。
他和赫琮山對視。
許錫驟然沉默,捂著發汗的身體躺回去:“明早之前,上校,我錯了。”他含混地說,“幫我說聲對不起。”
瞿清雨又一怔。
赫琮山直接把影像投放,許錫那張蒼白的臉出現在半空中。他鼻子通紅得厲害,左顧右盼一會兒,虛弱地說:“對不起,我忘了這事,最近新生調宿舍的太多了……好吧我不是給自己找藉口。明早之前我會找人把你的窗戶修好,今天你就……”
他誠懇地看向赫琮山:“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幫幫忙?”
赫琮山眉心壓得更深。
“不用了。”
瞿清雨察覺到自己拒絕得太快,他能對惡意視若無睹,卻很難拒絕別人的善意。他的嗓音變得幹澀,頓了一下,才流暢地找到理由:“我去醫院,我今晚要值班。”
赫琮山掛了許錫的通訊,改撥另一個。很快,華西崇出現在許錫出現過的位置。瞿清雨目瞪口呆地扭頭,赫琮山照舊沒什麼表情,不過示意他朝前看。
華西崇一邊“嘩啦啦”地翻雪花一樣的看診記錄一邊中氣十足:“他今晚不值班,最近兩天不用來醫院。記得讓他吃藥,我懷疑他的感冒沒好!對了,上校,請務必盯著他把藥丸吞進去。”
華西崇用長輩陰陽怪氣的口吻表達不滿:“你知道,有些小朋友嗓子眼細,往往這個時候,他們會想方設法逃避吃藥這件事!”
“我在辦公室沙發底下清理出來五十八顆藥丸!”
沉默。
再沉默。
就算是再遊刃有餘的人碰到長輩向自己正在追求的人告狀也會卡殼,瞿清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語言系統:“……上校。”他絞盡腦汁了一會兒,決定先解決重要的事,“你要繼續抽剛剛那根煙嗎?”
赫琮山低著頭,他的通訊器總有海量的訊息。白光反射在他高挺鼻樑和麵部,瞿清雨錯覺他唇邊浮現不那麼明顯的笑意。
“我們商量個事。”瞿清雨清了清嗓子,說,“我的感冒已經好了,絕不用吃藥。”
這麼兩句話的功夫,赫琮山的懸浮艦到了——他的懸浮艦是一艘長得像大魚的小型艦體,兩側銀白,劃過雲層時像翻卷的海浪。
“煙。”他一邊處理公事一邊朝瞿清雨伸手。
瞿清雨深以為此事有躲避可能,把口袋裡所有的煙全部掏了出來。包括長短粗細不同香味共十四根:“哪一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赫琮山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才抬手收攏了。
瞿清雨手心一空。
“沒收。”apha軍官收起通訊器,再一次和他對視。
瞿清雨:“……我要回醫院。”
赫琮山說一不二:“吃完你的藥。”
中間的停頓令瞿清雨懷疑自己遭受了報複。
他突然笑了,說:“可以。”
“上校,你做好準備跟我共進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