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又見面了，上校。請脫一下你的……
“個人資訊欄這裡填一下基本資訊和家庭住址，方便我們錄入。”
“確認沒有其他問題那我登記了。”
交警在一間空的問詢室接待他們，問詢室不大，正中央擺了一張長桌。問詢室全透明，四面各有兩名警員站崗，頭頂攝像頭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旋轉，紅光一直閃。
這種架勢的問詢還是太超出正常人承受範圍了，apha警員緊張地拽了拽自己的警官帽，深深吸氣。不過他正對面的beta就像毫無察覺一樣，繼續行如流水在表格單上填自己的姓名年齡和職業。
瞿清雨很快填完，填完他抬頭，無意間瞥到了對面透明鏡面上映出的apha輪廓。
對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坐姿放鬆地後靠椅背上。看似隨意，實則背肌緊繃，常年訓練帶來的習慣令他不管怎麼坐後背都挺直，猶如三角板畫出的直線。
這麼看去自己跟沒骨頭似的壓在桌面，顯得懶散沒規矩，容易給人留下不好印象。
瞿清雨撐起半邊身體，沒五分鐘肩背又垮了下去。
……算了。
“二位稍等，我出去錄表。”apha警員喝了口水壓驚，“一會兒簽個字就能走。”
他說完忙不疊推開門走了，這就剩兩個人。瞿清雨筆頭往桌面輕壓了一下，彈簧“鐺”反作用力回來。赫琮山就在他左手邊，他手上圓珠筆轉了又轉，狀似體貼地詢問：“您住十方白金灣？我一會兒順便送您回去。”
對一個beta來說，他的外貌實在太過出眾了。
赫琮山視線移至眼前beta深藍美麗的眼睛，在他面部一寸寸逡巡。
頭頂白熾燈明亮。
赫琮山手指關節在桌面有一下沒一下耐心叩擊，那聲音在一片寂靜中格外令人心中發沉。少頃，他伸手拿了桌面茶壺，倒水，語帶玩味：“故意的？”
瞿清雨一頓，和他對上視線。
他讓瞿清雨想起上一次見面的情形。
實時轉播的記者扛著機器，炮火、驚心哭嚎和血肉模糊的戰地。apha軍官走得非常快，身後跟著一小隊著裝整齊計程車兵。他們太累了，疲憊而風塵僕僕，但攝像頭對準那一刻為首的apha依然停下，朝鏡頭敬禮。在漫長而無聲的五秒後，他將手放在左胸口，對著收訊裝置前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衣襟上一對橡樹葉領花潔淨如新，熠熠發光。
……
瞿清雨笑起來。
四下無人，東南西北共八名apha背對問詢室。瞿清雨攤了攤手，柔軟唇瓣毫不顧忌吐出甜言蜜語：“長官，是的，是我故意撞上去的。如果給您帶來麻煩，我很抱歉，也願意賠付您一輛全新的車，又或者您要告罪我尋釁滋事，我會為我的沖動付出代價。不過，人總要為自己爭取什麼。不瞞您說，我對您一見鐘情。您知道apha和beta之間很難産生交集，為此我不得不冒險。”
“那束百合是特意為您買的，原本是玫瑰，用來求愛，可惜不巧，花店售罄了。下次見面希望能送給您玫瑰。”
“您要起訴我嗎？長官。”
赫琮山倒茶的手極穩，神情不為所動：“你的生理課沒及格？apha不會和beta在一起。”
瞿清雨偏了下頭：“機會是自己創造的，人要勇於嘗試。何況您沒有自己的oega。”
赫琮山坐在那裡的壓迫感相當高，周邊溫度都上升了似的。角落那盆淨化空氣的綠植垂著長長葉片，斑駁陰影落在他寬闊肩膀上，瞿清雨錯覺他唇幾不可察扯了扯。
“哦？”他說，“你知道我沒有oega。”
apha總是很敏銳，瞿清雨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我在軍區見過您的車牌，去年的洛維奇戰爭，您幫我控制過一名叫伊德的傷員。”
赫琮山明顯對那臺手術有印象。
apha的態度軟化了一些。瞿清雨又繼續坦誠道：“我的生理課學得確實不很好，apha和oega的生理課不歡迎beta，我的大學專業也不是臨床醫學，這類課程只對高等級apha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