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崔星河反應過來，客廳的燈突然之間滅了。崔星河的眼睛一下子沒適應，但鹿哲旭對客廳的佈局瞭如指掌。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受尤其強烈。
他知道鹿哲旭的氣息越來越近，最後停在自己的面前。
“你身上還是我沐浴露的香氣。”鹿哲旭的氣息的脖頸輕呼，撓得崔星河心癢癢。
鹿哲旭輕笑了一聲，氣息尤為曖昧，溫度燥熱起來。
崔星河索性放棄掙紮，像只待宰的羔羊半倚在沙發上，等著鹿哲旭下一步動作。
感受到旁邊的位置下沉，鹿哲旭坐了下來，燈驀地開啟了。崔星河欲蓋彌彰的雙眸和潮紅未褪的臉頰無所遁形。
後知後覺的羞恥讓崔星河猛地站起來，惱羞成怒，“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
鹿哲旭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平靜道：“剛才的表情很好看。”
“不掙紮的樣子也好看。”他又補充了一句。
在複出這件事上......能不能也不掙紮，這句話在鹿哲旭嘴邊徘徊了很久，始終沒有說出去。
崔星河緊握著拳，指節泛白，快步去浴室拿吹風機。
熱風混合著洗發水的香氣打在鹿哲旭的臉上，整個崔星河都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你跟進來做什麼。”崔星河的話湮沒在風筒的噪音下，鹿哲旭沒有答話。
崔星河透過鏡子看著站在身後的鹿哲旭，嘴巴微動，在對著自己說些什麼。
風筒停下來，鹿哲旭也停下來。
崔星河聽到了。
“你要一直這樣逃避嗎？”
“你自己心裡清楚，有我在，就算你不想，我也會養你一輩子。”
“我不會逼你，一輩子這個詞太偉大了，我也不能保證。如果你已經作好決定了，至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你不要想著能出去幹其他工作，我會養你。”
“除此之外，你沒有別的選擇。”
鹿哲旭刻意在呼嘯的風聲中說這些話，崔星河可以當作沒有聽到，若無其事地繼續這樣的日子。
他給了自己選擇。
崔星河的眼神有了明顯的變化，但在浴室裡，他遲遲沒有開口。
鹿哲旭洗完澡出來以後，客廳裡沒了人影，右手邊的房門緊閉著。隔著那一堵深色木紋的門，彷彿隔著兩個世界。
此時此刻的崔星河，在裡面會想些什麼呢。
鹿哲旭有那麼一刻，想沖動地闖進去，逼著他給自己一個回答......甚至，逼他明天就跟自己去天誠。
但是崔星河需要時間。
一整個晚上寂靜無聲，滅了燈以後，兩人在各自的房間裡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