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他抽出口袋的手機，翻到去年的聊天記錄，其中有一天中間隔了很長一段你時間才回複......豈不是才做完沒多久？
那時候自己對崔星河的態度忽冷忽熱，不，應該全是冷，因為自己不喜歡跟床友在現實中有太多瓜葛。但崔星河......恰好在床事後有過度的戒斷反應，是那時候，自己給他發資訊導致的麼。
帶著手機洗澡，著急看自己發的資訊。
鹿哲旭腦子裡都在聯想，崔星河身上還沒處理幹淨，就著急去夠手機的樣子。
嘖......心情又煩躁了幾分，鹿哲旭覺得以前的自己真不是人。
“反正我也習慣了，無所謂。”崔星河不在乎，他重新端起那碗冷了一半兒的火鍋吃起來。
“怎麼無所謂？”鹿哲旭聲音忽地很大，語調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怒色。
“你後面還要跳......”
“跳什麼？”崔星河變得警覺，出聲打斷了鹿哲旭，“我說了，不用你養。”
鹿哲旭不想把手裡的食物變成洩憤的工具，他回過身，眼神清冷，“沒說養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你最好記住這句話。”崔星河也放下了碗，順勢把背靠在沙發上，他又開始困了，“就算不在夜鳴，我還有很多事可以做，不用你費心。”
鹿哲旭被氣笑了，他一臉無奈地看著崔星河，“你能幹什麼？上哪刷碗還是上哪做菜去？你會麼？”
“那我也不可能回去！”崔星河突然情緒失控，這件事在他的心中已經成了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的定時炸彈。每一秒倒計時的跳動，就在提示他，崔靖民已經是過去式了，崔星河也是。
空氣忽然凝固，兩人眼神對峙，僵持不下。
犟到最後，鹿哲旭把語氣放軟，“你到底在怕什麼？這件事跟你有一毛錢關系麼？崔靖民逃稅關你什麼事，何必揪著這點不放呢。”
鹿哲旭的目光掃過崔星河的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瞳孔黯淡無光，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崔星河在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眼神，至少在剛做完那會，也不曾見到過。
頭發耷拉在腦袋兩邊，崔星河眨巴兩下眼睛，似乎剛回過神來。
“可以不逼我嗎。”聲音顫抖，崔星河在不經意間透露出懇求的意味。
鹿哲旭突然有些不捨得了。
只要複出，必然會掀起一波腥風血雨。現在的崔星河就像一隻小刺蝟，看似堅硬的外刺，內地裡脆弱柔軟。鹿哲旭想金屋藏嬌了。
就養他。
這種沖動的想法在上頭勁兒過去以後就煙消雲散，他知道不可能，也知道崔星河不可能。
“不可以。”理智佔據大腦，薄薄的兩片唇吐出三個殘忍的字眼。
他漆黑的瞳孔對上崔星河是雙眸，冷漠而堅定。我要你爬回神壇，我要你在山峰上閃閃發光。
“我不計較腿傷的事情了，是我自己賤，非要去回那個破資訊。你不用著急補償我。”崔星河到現在還是覺得，鹿哲旭執意要養自己。
鹿哲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放棄了逼他在今天作出選擇。他偏過頭，目光轉移到他那隻受傷的膝蓋上，溫柔道：“至少答應我，先看腿傷好麼？”